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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回 秦家筑城避胡处 汉家还有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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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渊派李建成等人攻打东都洛阳,洛阳城城门紧闭,李建成派人招谕,又不答复。李密派兵与李建成争夺洛阳,稍微接触,就各自离开。东都城里有不少人想作为唐军的内应,李世民说:“我们平定关中不久,根基还不牢固,即使得东都,也不能守住。”于是没有答允作内应的要求,就领军队回了关中。李世民说:“城里看见咱们撤退,肯定会追来。”于是在三王陵设下三处埋伏等待追兵;段达果然带一万多人追来,遇到埋伏打了败仗。李世民追击败军,直到东都城下,杀了四千多人,于是设置新安、宜阳二郡,派行军总管史万宝、盛彦师镇守宜阳,吕绍宗、任统兵镇守新安,唐军回师。

公元618年3月,隋炀帝在江都被宇文化及所弑。消息传来,李渊见杨侑已无用处,五月一日,隋恭帝杨侑诏令李渊可以享有天子之冠冕有十二旒,建立天子旌旗,出入清道和警戒。王后、王女封爵封号,一律遵循旧的规章。五月十四日,隋帝让司农少卿裴之隐捧皇帝玉玺给高祖。李渊辞让,百官上表章敦请高祖登位,以至于两次、三次敦请高祖登位,这才听从众议。隋帝退居旧代王官邸。改大兴殿为太极殿。五月二十日,李渊在太极殿即皇帝位,是为唐高祖。唐高祖对待裴寂特别优厚,群臣没有能与之相比的,赏赐给裴寂的服用和玩赏的物品无法计算;命尚食奉御每天将御膳赐给裴寂,上朝时,一定让裴寂与自己坐在一起,回到寝宫,一定邀请裴寂到内室;裴寂说什么是什么,不称裴寂的名字而称其旧官名“裴监”。唐高祖把各种行政事务托付给萧瑀,事情无论大小,没有不由萧瑀掌握的。萧瑀也尽心尽力纠正违失,举发过错,人们都惧怕他,诋毁他的人很多,但他始终不为自己辩解。高祖曾经下达命令而内史没有及时宣布,高祖责备内史迟缓,萧瑀回答:“隋炀帝大业年间,内史宣布命令,有时前后命令相反,负责部门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把容易执行的命令放在前面,难的放在后面;臣下我在隋朝内史省待的时间很久,这样的事都见到了。如今陛下的大业刚刚开创,事情关系着社稷安危,远方的人有怀疑,恐怕就失去了机会,所以,臣下我每接受一个敕令,必须调查核审,使之与前面发布的敕令不相矛盾,然后才敢宣行,您所责备的命令迟迟没有宣布的过失,实际上是由于上述的缘故。”高祖说:“你这样用心办事,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当时宋金刚攻陷浍州,军队气势强盛。高祖因为王行本还占据蒲州,吕崇茂在夏县反叛,晋、浍二州接着陷落,关中震动惊骇,于是下手令道:“贼人气势像这样厉害,难以与他们争胜负,应该抛弃河东之地,只好好守住关西罢了。”李世民上表道:“太原是王业的基础,国家的根本,河东富裕是京城的凭借。假若全部抛弃,臣私下感到憋闷遗憾。希望借助臣精兵三万,必定能消灭平定刘武周,克复汾、晋。”高祖于是全部调遣关中兵加给李世民,又亲自驾临长春宫送李世民。

公元619年十一月,李世民率军队奔赴龙门关,踏冰而渡过黄河,进驻柏壁,与贼将宋金刚对峙。不久永安王李孝基在夏县被打败,于筠、独孤怀恩、唐俭都被贼将寻相、尉迟敬德所俘,将要回到浍州去。李世民派殷开山、秦叔宝在美良川拦截,大破贼军,寻相等人仅仅本人逃脱,李世民全部俘虏他的部众,再回柏壁。于是众将都请战,李世民道:“宋金刚是奔走千里,孤军深入我们的地盘,他的精兵强将都在这里。刘武周占据太原,专门依靠宋金刚来抵抗。我们士兵虽多,内部实际很空虚,所以意在速战。我现在巩固营垒,养精蓄锐是为了挫折他的锋芒,贼粮尽计穷,就会逃跑。”

公元620年二月,宋金刚终于因为军众饥饿而逃遁,李世民率军直追到介州。宋金刚排列军阵,南北七里长,以抗拒官军。李世民派程咬金、秦叔宝等人抵挡宋金刚的北面军队,翟长孙、秦武通抗击宋金刚南面的军队。诸军战斗稍稍退却,被贼兵所战胜。李世民率精锐骑兵攻击他,冲击他行阵的后部,贼众大败,追打数十里。尉迟敬德、寻相率领残部八千人来归降,仍旧命尉迟敬德统率,与李世民军营混在一起,屈突通害怕尉迟敬德发生叛变,迅速以此向李世民请求不要让尉迟敬德率兵。李世民道:“过去萧王对人推心置腹,都能尽力效命,现在委任尉迟敬德,又何必疑惧。”这时刘武周奔到突厥,并、汾二州又全部恢复了旧地,高祖诏命就在军中加拜李世民为益州道行台尚书令。

七月,李世民统率各军在洛邑攻打王世充,军队驻扎在谷州。王世充率精兵三万在慈涧扎阵,李世民用轻骑兵引逗他。当时众寡不敌,李世民陷入重围,左右的人都恐惧。李世民命令左右的人先行归营,独自一人率军在最后。王世充的勇将单雄信数百骑兵夹道进逼,争先进攻,李世民几乎被他打败。李世民张弓箭左右射敌,贼众没有一个不是应弦而倒,俘虏了王世充的大将燕颀。王世充于是将慈涧之兵改移回到东都。李世民派行军总管史万宝从宜阳往南占据龙门,刘德威从太行往东包围河内,王君廓从洛口斩断贼军运粮通道。又派黄君汉连夜从孝水河中下舟船偷袭回洛城,攻克了回洛城。黄河以南,没有一个地方不响应,城堡一个接一个前来归降。大军进驻邙山。九月,李世民用五百骑兵先行观察战场地势,终于与王世充一万多人相遇,两军交战,李世民再次攻破了他,斩首级三千个,俘虏了大将陈智略,王世充仅仅本人逃脱。他所部署的筠州总管杨庆派使者请求归降,李世民派李世责力率军从頧辕道出去安抚杨庆的部众。荥、汴、洧、豫九州一个一个前来归降,王世充于是向窦建德求救。

公元621年二月,李世民又进驻青城宫。李世民营垒尚未建立,王世充之军队二万人从方诸门面临谷水扎阵。李世民以精锐骑兵在北邙山扎阵,令屈突通率五千步兵渡水攻击王世充,并告诫屈突通说:“等到双方交战时就放烟,我当率骑兵南下。”双方军队才接战,李世民用骑兵冲锋,自己挺身冲锋在前,与屈突通里外呼应。贼众拼死作战,多次打散又多次聚合,从早晨七点一直战到下午一点,贼众才开始退却。李世民指挥兵士追击,俘获、斩首共八千人,于是进兵屯营到城下。王世充不敢再出战,只是环城自守,以等待窦建德救援。李世民派遣诸军挖掘壕沟,环绕布置长期围守。吴王杜伏威派遣他的大将陈正通、徐召宗率精兵二千人前来在李世民军营会合。敌方的郑州司马沈悦以武牢来投降,将军王君廓响应,活捉荆王王行本。

恰巧窦建德率兵十多万来援救王世充,到达酸枣。萧王禹、屈突通、封德彝都因为腹背受敌,恐怕不是万全之策,请求退师到谷州来观看形势。李世民道:“王世充粮食已尽,内外离心,我军不需攻击,可以坐收敌军破败之功。窦建德新近攻破孟海公,将官骄傲士兵怠惰,我军当进攻占据武关,扼守山川要冲。贼假若与我军争胜负,我攻破贼军是必然的了。如果不战,十日之间世充当会自我崩溃。若不急速进攻,贼军进入武牢,诸城刚刚归附,必定不能坚守。二贼力量合并,将能把他们怎么办呢?”屈突通又请求解围到险要之处以等候敌军内部生变,李世民不同意。于是留屈突通辅助齐王元吉以包围王世充,亲自率领骑兵三千五百人奔赴武牢。

窦建德从荥阳西上,筑营垒在板渚,李世民驻军在武牢,两军对峙二十多天。探听消息的人报告道:“窦建德探听官军牲畜的饲料已尽,等候在黄河北岸放马吃草时,趁机偷袭武牢。”李世民知道他们的阴谋,于是放马在黄河北岸吃草来诱敌。早晨,窦建德果然率全部兵马到来,陈列军队在汜水之上,王世充大将郭士衡扎阵在南面,绵延数里,摇旗呐喊,诸将大为恐惧。李世民率几名骑兵登上高高的土丘遥望敌军,对诸将道:“贼人起兵山东,没有遇见过强大的敌人。现在因为渡过险要之处而叫嚣,这是没有政令的表现;逼近城墙扎阵,有轻视我们的思想。我按兵不出,敌军气势便衰竭,扎阵太久士兵饥饿,必将自我撤退,这时再来追击,可以无往而不胜。我与你们约定,必定在午时以后攻破敌军。”窦建德排出阵势,从上午七点直到下午一点,兵士又饿又累,都坐在阵列中,又争着饮水,顷刻间又收敛退却。李世民道:“可以攻击了!”亲自率领轻装的骑兵追击引诱敌军,大军陆续赶到。窦建德回军扎阵,还来不及整顿阵列,李世民先行攻击,攻击所向,敌军纷纷溃散。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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