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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都说皇帝轮流做 为何连年只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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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是乾隆皇帝对梁武帝萧衍一生的总结。萧衍,字叔达,小名练儿。公元464年,他出生于秣陵县同夏里三桥的家中,生下来就与众不同,膝盖骨有两块并列的骨头,头顶高高隆起,右手心有“武”字一样的纹理。萧衍长大后,博学多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喜好谋划策略,能文能武,当时的名流贤达都很推崇赞扬他。传说他的居室上方经常像有祥云笼罩,看到的人都会对他肃然起敬。萧衍的父亲萧顺之是齐高帝萧道成的族弟,萧顺之外显清和,内怀英气,年少时,就和萧道成要好。萧道成每在外讨伐,萧顺之常为军副。在北伐的时候,薛索儿夜晚派人入萧道成大营,刺客行到萧道成床前时,被萧顺之一刀就刺死了。此后萧顺之又帮助萧道成建立了南齐政权,在萧道成一朝都担任要职。后来萧赜即位,他忌惮萧顺之,所以没有让他当宰相,只是封为临湘县侯。

萧衍一开始只是一个参军,后来在卫将军王俭是手下任职。王俭一见到萧衍就很器重他,并对他的才能感到惊异,王俭对庐江王何宪说:“这萧家公子三十岁以内一定可以当到侍中,三十岁以后就显贵得无法形容了。”当时竟陵王萧子良住在建康鸡笼山西邸,他召天下有才之士,其中以萧衍、范云、萧琛、任昉、王融、谢朓、沈约、陆倕八人最知名,时称“竟陵八友”。王融英俊爽朗,见识鉴识能力超人,但他特别敬重萧衍,常常对自己亲近的人说:“将来掌管统治天下的人,一定就是萧衍。”萧衍后又任随王镇西咨议参军,不久因父亲去世而离任。

萧衍在家守丧三年,然后复官,被升为太子庶子和给事黄门侍郎。公元493年,齐武帝萧赜病重,他命令萧子良全副武装去延昌殿,为他服侍医药。萧子良就任命萧衍、范云等人都担任帐内军主。萧子良日日夜夜守在禁宫,皇太孙萧昭业每隔一天就要进来问安和侍奉。武帝在遗诏中让萧子良辅政,可萧子良一向仁厚,不喜欢政治世务,便推让给了萧鸾。当时的大臣王融想在武帝去世后拥立萧子良为帝,这时皇太孙萧昭业还没有入宫,宫内宫外人人惶恐不安,文武百官也都穿上了丧服。王融打算假传圣旨,命萧子良继承王位,他已将诏书草稿写好。萧衍对范云说:“民间已是议论纷纷,都说宫内可能要发生不一般的情况。王融并不是治理国家的人才,他眼看着就要出事了。”范云说:“忧国忧民的人,也只有王融一人了。”萧衍说:“忧国忧民,是想要当周公、召公呢,还是想当齐桓公死后的竖刁呢?”范云不敢回答。等到萧昭业入宫,王融已是全副武装,穿着红色战服,站在中书省厅前要道,截住东宫卫队不让他们进入。过了一会儿,武帝醒转过来,问皇太孙萧昭业在哪里,于是召东宫卫队全部入宫,武帝把国家大事全部托付给了尚书左仆射、西昌侯萧鸾,不一会儿,武帝就去世了。王融采取紧急措施,命令萧子良的军队接管宫城各门。萧鸾得到消息后,立刻上马飞奔到云龙门,但被守在那里的卫士挡住,不让他进去,萧鸾说:“皇上有诏令,让我晋见。”接着,他推开卫士,直接闯了进去,马上拥戴皇太孙萧昭业登基即位,命令左右侍从把萧子良搀扶出金銮殿。萧鸾指挥和安排警卫戒备,声音洪亮如钟,殿内所有的官员侍从,没有一个不听他的命令的。王融知道萧子良根本就没有夺位的野心,只好脱下战服,返回中书省,叹息着说:“都是萧子良耽误了我。”萧昭业登基后,就把王融杀了。因为王融的结局被萧衍推算出来了,所以范云对他异常敬佩。

这萧昭业是文惠太子萧长懋的长子,萧长懋生性奢侈豪华,贪图享受,武帝萧赜知道后很讨厌他,后来萧长懋生病死了。武帝萧赜又看中了他的儿子萧昭业,萧昭业谈吐风雅,在朝廷的名声很好。当时的诸王侯每五天去向皇帝问安一次,武帝却经常单独留下萧昭业抚问,对他十分钟爱。于是萧昭业就被立为皇太孙,作为王储居住在东宫。

萧昭业担任南郡王时,跟随叔父、竟陵王萧子良一起住在西州。萧昭业从小是由萧子良的妃子袁氏抚养大的,袁氏对他非常慈爱关心。文惠太子萧子懋经常管束他的生活起居,限制他的花销费用。他就偷偷向富有人家要钱,没有人敢不给他。他曾对豫章王妃庾氏说:“阿婆,佛都说,有福德生帝王家。我今天看来作帝王真是受罪,被别人左右,限制着一举一动,就连街头上屠户酒家的富家子弟也比我自在百倍。于是萧昭业自己制造了一把钥匙,夜里私自打开西州州府后门,和左右侍从一起到各个军营去荒淫欢宴。他的老师史仁祖和侍书胡天翼商议说:“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报告给皇上或皇太子,事情就会变得很大了。如果他在军营中被别人打了,或者被狗什么的咬伤了,那么不只是我们本身要获罪,我们全家都要被牵连进去。我们俩都年已七十,哪里还会吝惜自己以后的岁月!”于是,几天之内,史仁祖和胡天翼都先后自杀,但武帝和太子却不知道。

萧昭业对他所宠爱的左右侍从,都预先封爵任官,写在黄纸上,让这些人装在口袋里,随身携带,答应在他登基即位的时候,就照此执行。萧昭业在侍奉父亲文惠太子养病及后来守丧期间,面带忧愁,悲泣哀号,甚至毁坏了身体,看见他的人也都被他的行为感动得哭泣起来。可是,他一返回自己家里,就立刻笑逐颜开,大吃大喝起来。他经常命令女巫杨氏替他向上天祈祷,祈祷祖父和父亲快点死去。太子去世时,萧昭业认为是借杨氏巫祝的力量的结果,于是,更加敬重信任杨氏,等到被封为皇太孙以后,武帝有病,他又命令杨氏向上天祈祷。此时,他的正室何婧英还留在西州,武帝的病开始严重时,太孙给何婧英写信,就在信纸中间写了一个大喜字,又围绕着大喜字,在旁边写了三十六个小喜字。

侍奉武帝的病时,他每说一句话,眼泪忍不住往下流。所以,武帝认为他一定能够承担起国家大业,就对他说:“我死之后,五年之内,国家大事先全部托付给宰相,你不要过问。五年之后,你再亲自处理,不再交给别人。如果你自己执政没有干出什么成就来,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临去世之前,武帝又拉着他的手说:“如果还想念你祖父的话,你就应该好好干。”说完,就去世了。武帝的遗体刚刚放入棺内,还没有安葬,萧昭业就将武帝的所有歌舞伎都叫来,让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演奏各种音乐。

萧昭业登基即位刚十几天,就逮捕了王融,交付给廷尉审判,命令中丞孔稚控告王融阴险、浮躁、轻率、狡黠,招降纳叛没有成功,又随便批评攻击朝廷。王融向竟陵王萧子良求救,萧子良又忧又怕,不敢去求。于是,萧昭业命令王融在狱中自杀,当时王融才二十七岁。当初,王融打算结识东海人徐勉,经常托人请徐勉到建康见面。徐勉对别人说:“王融的名望很高,但轻浮狂躁,很难和他坦诚相待,荣辱与共。”不久,王融大祸及身,而徐勉也因此而出了名。太学生会稽人魏准因为才能和学问都很高,所以深为王融赏识。当时,王融打算拥戴萧子良登基即位,魏准就鼓动王融去做成这件事。太学生虞羲和丘国宾二人私下里议论说:“竟陵王萧子良才能弱,王融又没有决断能力,他们的失败就在眼前。”王融被杀后,萧昭业又把魏准召到中书省盘问,魏准竟因为极度惊慌恐惧而吓死了,他整个身子都是青色的,当时,人们都认为他的胆被吓破了。

萧昭业当上皇帝后,就开始赏赐宠臣,一赏就是十万、百万也毫不在乎。他一看到钱就说:“以前我想得到你一文都不能得,看我今天能不能用你?”不到一年时间,武帝萧赜积蓄的数亿钱都被他挥霍殆尽。他还把衣库打开和皇后宠姬一同观赏,给宦官奴仆数人,任他们随心所欲地拿出去花用,许多宝器拿来砸碎着玩儿,图个笑乐。平时曾赤身**,穿着红绉纱小裤头和妇女的花内衣。好斗鸡,暗中花数千钱买鸡。武帝的甘草杖,也被他的宫人截成多少段使用,又毁坏了武帝萧赜的招婉殿,乞求宦官徐龙驹为他作斋供,徐龙驹最被宠幸,任后阁舍人,日夜在六宫房内。萧昭业与文帝的爱姬霍氏通奸,徐龙驹便怂恿他把霍氏长期留在宫中,扬言要度她为尼,用其他人代理她。徐龙驹全靠奸邪谄毁向上爬,常常对人说:“古代也有太监做三公的。”皇后何婧英也生性**,当时萧昭业身边有个侍书人马澄年轻俊美,很受何婧英的喜爱,经常和她交欢。萧昭业原先让一个女巫杨氏诅咒祖父萧赜与父亲萧长懋,而他们果然相继死去,让萧昭业觉得杨氏颇有法力,连带的也与杨氏之子杨珉之相当亲近。

杨珉之长相英俊,何婧英便与他私通,时常同寝,进出宛如一对夫妻一般。当时许多人都请萧昭业处理这件事,萧昭业不听。后来萧坦之去进言时,何婧英也在场,听见要杀杨珉之时,哭著说:“杨郎是个年轻俊美的好男儿,又没有犯罪,为什麼要冤枉杀他?”萧坦之让萧昭业支开何婧英后说:“外头对杨珉之与皇后之间的私情已经传得沸沸汤汤,远近皆知了。”萧昭业迫不得已,只好下令杀杨珉之。原本想下令赦免,但萧坦之早已火速回报萧鸾,将杨珉之处死了。据说在册封何婧英当皇后的仪式上,她的镜子竟无故坠地,被认为是不好的预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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