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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乾坤只向马上取 暗留一箭定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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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道成的儿子萧赜在南康赣县令,刘子勋的主帅邓琬派人前去逮捕了他。萧赜的门客兰陵人桓康,带着萧赜的妻子和两个儿子萧长懋、萧子良逃到山中。跟萧赜的同族萧欣祖等结集佃客一百多人,袭击了郡城,攻破监狱,救出萧赜。南康叛将沈肃之率将士追赶萧赜,萧赜迎战,活捉了沈肃之,于是萧赜自称宁朔将军,据郡起兵,与安成郡的刘袭等呼应。邓琬任命殷孚为豫章太守,总管赣江上游五个郡,以防御刘袭。这时徐州刺史薛安都、益州刺史萧惠开、梁州刺史柳元怙、兖州刺史毕众敬、豫章太守殷孚、汝南太守常珍奇,都派使节请求归降宋明帝刘彧。

宋明帝对薛安都不放心,大臣蔡兴宗说:“薛安都归顺朝廷,绝对不假,现在只需要派一个人,手拿一封信,前去迎接。如果用重兵去迎接他,他一定会惊疑忧虑,甚至可能招引北方的少数民族的兵马,灾患势必更深。如果说他身为叛逆,罪恶深重,非诛杀不可,那么从前所赦免的人可太多了。何况薛安都在外,据守的是北战场的一个重镇,紧接边界,地势险要,兵力强大,无论包围还是攻击,都难以克制。为了国家的利益,尤其应该使用和平手段安抚他,不然他一旦投靠了北魏,局势就会很麻烦了。”宋明帝不同意蔡兴宗的意见,又去问萧道成说:“我正想利用薛安都反抗的机会加以讨伐,你认为如何?”萧道成回答说:“薛安都十分狡猾,今天如果用大军逼他,恐怕对朝廷没有好处。”明帝说:“各路人马都很精锐,哪次出击不能战胜!你不要多说了!”于是明帝决定讨伐薛安都,薛安都听到刘彧大军北上的消息,心里十分害怕,就派遣使节向北魏投降了。汝南太守常珍奇也向北魏投降,献出郡城悬瓠,二人同时请北魏发兵救援。

于是明帝亲自统率全军到中堂驻扎,又任命山阳王刘休为豫州刺史,带领兵马向西讨伐殷琰。命令巴陵王刘休若指挥建威将军吴兴人沈怀明、尚书张永、辅国将军萧道成等各路人马,向东讨伐孔觊。当时,建康的许多将领是东方各郡人士,父子兄弟全都投靠了孔觊。明帝因此在送他们出征时,向全军宣布说:“朕正在推行皇家恩德,减轻刑罚,使父子兄弟之间的罪行,互不株连,无论顺从或叛逆者,都以他自己的行为作判断标准。你们要深刻理解朕的用意,不要替亲戚担忧。”军心为此欢欣鼓舞,凡是叛党留在建康的亲属,都让他们像过去那样,保持原来的官职。沈怀明、张永、萧道成等驻防九里以西的地方,与东部的叛军相互僵持。明帝派遣江方兴、王道隆前往晋陵,视察东战场形势。

当时叛军首领孔觊的部将孙昙、程宗修筑了五个城堡,互相连接。程宗城堡的泥土还没有凝固的时候,王道隆对各位将领说:“程宗的城堡尚未完成,眼下正是我们下手的良机,我们一定可以击败他们。”于是萧道成等人带兵发动了总攻急攻,杀了程宗,孙昙等人大败,与晋陵袁标一起弃城逃跑,于是晋陵被攻克,东部的叛军也相继逃散。

明帝认为西南的叛军已经平定,打算讨伐淮河以北的叛军。明帝诏命南徐州刺史桂阳王刘休范统领北讨诸军事,进驻广陵。

徐州刺史薛安都反攻彭城,他的侄子薛索儿寇掠淮阴,山阳太守程天祚举城反叛,徐州刺史申令孙又投降了叛军。明帝命令沈攸之等攻打彭城,沈攸之却认为清水、泗水干涸,粮食不能源源不断地供应,坚持认为不可采取军事行动,派去的使节往返了七次。明帝大怒,强迫沈攸之出兵,他任命沈攸之代理南兖州刺史,率军北上。朝廷又抽调萧道成的部队前往讨伐。当时薛索儿从睢陵渡过淮河,带着一万多人马,攻击刘彧的部队,主帅孙耿被杀,薛索儿又纵兵逼近前军张永的大营,前军告急。明帝听说叛贼渡淮,赶紧追令萧道成前去救援,萧道成驻扎在破釜。薛索儿攻向钟离,张永派遣宁朔将军王宽据守盱眙,阻断索儿的归路。薛索儿击破了中央军主帅高道庆的部队,并将高部追赶到石鮛,准备西归。王宽与任农夫抢先占据白鹄涧,张永派遣萧道成飞马前往督促王宽作战,薛索儿便从东侧截击萧道成,企图阻止萧道成前进。萧道成则结阵鼓行,径直进入王宽阵地,薛索儿带着军队屯扎在石梁,萧道成追赶到葛冢,探马回来报告说叛贼已到,萧道成于是把军队屯扎在引管,用两队骑兵在大营外列阵以待。不一会儿,叛贼的骑兵、步兵大批赶到,又推动火车数道前来攻战。两军相持很久,萧道成又派出轻兵攻击敌人西侧,命令骑兵合击敌军后部,于是敌军大败,萧道成乘胜追击,缴获器仗无数,之后进军屯驻在石梁涧北。

薛索儿派遣上千人夜里来偷袭营地,营中将士惊慌不已,而萧道成却安卧不起,传令左右各部都不要乱动,不一会儿,薛索儿见无机可乘只好撤退了。萧道成在军中商议在石梁西南高地修筑壁垒沟通南道,以切断敌人退路,薛索儿带兵前来争夺,萧道成便率军击破敌军,敌军人马自相践踏死者无数,薛索儿投奔乐平,被申令孙的儿子申孝叔击杀。薛安都的儿子薛道智逃往合肥,到裴季之处投降。叛将傅灵越逃到淮水之西,被朝廷武卫将军沛郡人王广之活捉,押送给桂阳王刘休范,刘休范指责他叛逆,傅灵越说:“全国各地纷纷起义,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薛安都不能任用贤才,只信任他的儿子和侄儿,这是他失败的原因。人生在世总归一死,我实在没脸求活。”刘休范把他押送到了建康,明帝原来打算赦免他,但傅灵越始终不肯改口,最后只好杀了他。事后,朝廷委任萧道成为骁骑将军,封西阳县侯,食邑六百户。不久又改任让为巴陵王卫军司马,并随之镇守会稽。

刘子勋派遣临川内史张淹从鄱阳走山路进入三吴,刘彧的主帅沈思仁与刘子勋的龙骧将军任皇、镇西参军刘越绪,各据守险要互相对峙。明帝命令萧道成率领三千人前去征讨,当时朝廷的武器披甲之类都供给征讨南方的军队了,因而萧道成的装备短缺,他就用棕树皮编制马匹装具,砍劈竹子作寄生,夜晚举着火把进军,敌军望见后都很害怕,还没接战就逃走了。战后,萧道成以骁骑将军成为南兖州刺史,镇守淮阴,萧道成在淮阴广交各路豪杰,他的手下人才济济。

后来明帝派将军吴喜试探萧道成,发现计划被吴喜泄露,就杀了吴喜。明帝刘彧临死前,故意把淮阴划归北兖州,征召萧道成回京。萧道成的部下怕有不测,都劝他不要去就任,萧道成说:“你们不明白眼下的局势,主上诛杀自己的几个弟弟,为的是太子还很稚弱,要保持皇位久长,这是他们刘家内部的事情,不会牵连外人。现在我必须立即出发回朝,如果慢了反而会受到怀疑。朝廷里兄弟间骨肉相残,这是国家不能够气运长久的现象,不久就会有祸难发生,到那时我再和各位共同完成大业吧!”萧道成回朝后,通过褚渊的关系被任命为散骑常侍、太子左卫率。当时他的长子萧赜由于有功应当封赣县爵位,但萧道成觉得一家不必接受两个封爵,便坚决辞让,朝廷同意了。公元472年4月,宋明帝刘彧病死,刘昱继位,史称“后废帝”。刘彧的确很有先见之明,早早地把兄弟们都杀了,因为他一死,连能力平庸的桂阳王刘休范都起兵造反了,可见刘家人的确是靠不住啊!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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