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首诗是西晋名臣傅玄所作。我们在第二十八回里,说到贾南风干掉了楚王司马玮,开始掌控朝政。她在朝中扶持党羽,培植自己的势力。同族兄长贾模、堂舅郭彰、父亲贾充的嗣孙贾谧都被委以重任。贾谧利用手中的权势网络天下名士,这就是西晋历史上有名的所谓“二十四友”,这“二十四友”就是渤海石崇、欧阳建,荥阳潘岳,吴国陆机、陆云,兰陵缪征,京兆杜斌、挚虞,琅玡诸葛佺,弘农王粹,襄城杜育,南阳邹捷,齐国左思,清河崔基,沛国刘瓌,汝南和郁、周恢,安平牵秀,颍川陈眕,太原郭彰,高阳许猛,彭城刘讷,中山刘舆、刘琨。这二十四个人在西晋的文坛上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们也是西晋太康文学的代表,“太康文学”之“太康”是一个晋武帝的年号,其所指时段大致上是西晋立国后的大约四十年的时间。这期间比较重要的作家有傅玄、张华、“三张”、“二陆”、“两潘”、“一左”等。太康文学被后人誉之为“文章中兴”。
我们先说傅玄,他字休奕,是今陕西铜川耀州区人,他是西晋知名的文学家、思想家和书法家。傅玄出身于官宦家庭,祖父傅燮,是东汉的汉阳太守,父亲傅干是曹魏的扶风太守。傅玄幼年孤苦好学,善诗文,工篆隶,精音律,学问渊博。后来州考中了秀才,任郎中。因为博学多才,被选中参加《魏书》的编撰工作,从此声名渐著。五等制建立后,傅玄被封为鹑觚男爵。傅玄针对当时门阀世族的专权和官府作风**的现实,提出了整饬吏治主张,他认为做官的人应当公正无私,为朝廷举荐贤才。正是基于这种思想,傅玄一生中推荐过不少贤才。如,曹魏时期很有才学的科学家马钧,朝廷对他使用不当。傅玄爱才心切,他一方面写了一篇《马先生传》,记述和慨叹马钧的遭遇,一方面又亲自到曹魏的当权人物面前推荐马钧。
马钧,字德衡,是三国时期魏国扶风人。他是我国古代的机械大师。三国时期,我国的织统机非常笨拙,马钧看到工人在这种织绫机上操作,累得满身流汗,生产效率很低,他对旧式织绫机进行了认真研究,简化了踏具,改造了桄运动机件,把原来复杂的经线系统,全部改成十二蹑,使织绫机的生产效率提高了四到五倍,织出花型也变化多端。马钧的发明加快了丝织工业的发展速度,并为我国家庭手工业织布机奠定了某础。马钧的第二个发明是龙骨水车,也叫翻车。据古籍记载,东汉末年有个叫毕岚的人就制造过翻车,但那时的翻车还比较粗糙。到三国时期,马钧创造出了一种翻车,可以把河里的水引上了土坡,而且使用方便,连小孩也能转动。它不但能提水,而且还能在雨涝的时侯向外排水。这种翻车,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生产工具之一,直至实现电动机械提水以前,中国的一些村庄还在使用它。马钧的第三个发明是复原了中国古代的指南车,据我国古史上传说,黄帝和蚩尤作战时,就制造了指南车辨别了方向,打败了蚩尤。后来的周公也制造过指南车,东汉的科学家张衡也造过指南车。到三国时期,制作指南车的方法失传了,在魏国作给事中官的马钧对传说中的指南车极有兴趣,决心要把它重造出来。然而,一些思想保守的人知道马钧的决心后,都持怀疑态度,不相信马约能造出指南车。有一天,在魏明帝面前,一些官员就指南车和马钧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散骑常侍高堂隆说:“古代据说有指南车,但文献不足,不足为凭,只不过随便说说罢了。”骁骑将军秦朗也随声附和道:“古代传说不大可信,孔夫子对三代以上的事,也是不大相信的,恐怕不能有什么指南车。”马钧说:“我认为,指南车以往很可能是有过的,问题在于后人对它没有认真钻研,就原理方面看,造指南车还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大家听后都不相信。马钧在一没有资料,二没有模型的情况下,苦钻苦研,反复实验,没过多久,终于运用差动齿轮的构造原理,制成了指南车。
传说马钧还为魏明帝制作过“水转百戏”。他用木头制成原动轮,以水力推动,让陈设的木人都动起来了。有的击鼓,有的吹萧,有的跳舞,有的耍剑,有的骑马,有的在绳上倒立,还有百官行署,真是变化无穷。“水转百戏”的研制成功,在我国古代木偶艺术中,应该说是非常卓越的创造。此外马钧对当时的武器也很有研究,诸葛亮曾发明过把箭连续发射出去的连弩。马钧看到连弩后,对它进行了改进,使杀伤力提高了五倍。此外,马约还设计过一种新式的轮转式发石车。它是利用一个木轮子,把石头挂在木轮上,这样,装上机械带动轮子飞快地转动,就可以把大石头接连不断地发射出去几百米远,威力巨大,使敌方来不及防御。马钧对人类的贡献,虽然没有被封建贵族所重视,但他的发明创造却得到了广大劳动人民的欢迎,几千年来,他的功绩和美名一直被劳动人民所传颂。所以当傅玄马钧不受重用,他对此感慨颇深地说:“马先生的巧,虽古时的公输般(鲁班)、墨翟,以及近代的张衡,也比不过,但公输般和墨翟都能见用于时,张衡和马钧的一生却不能发挥其长,真是最可痛心的事。”
傅玄一生以俭朴自乐。他曾说,安贫就是福,富贵为祸根。他极力反对朝廷及官吏的骄奢之风,提倡简朴。在骄奢淫逸风行的西晋,傅玄的主张无疑是有现实意义的。傅玄还十分重视农业,提出贵农是治国的重要原则。他还强调水利对农业的重要,必须注意发展水利。这种注重农业,发展水利的主张,是有利于生产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傅玄不仅是著名的哲学家,而且也是西晋知名诗人和书法家。他的诗为乐府体,内容多是针砭重男轻女、贵族骄奢的恶习,歌颂下层民众贫贱不屈的美德。他的诗气调雄健,对唐代大诗人李白也产生过影响。傅玄的文学著述颇丰,诗赋、散文、史传、政论无不擅长。传世之作为明代张傅所辑《傅鹑觚集》,丁福保《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辑录其全部著作,清《四库全书》辑录其大量诗文,新中国出版的《汉魏六朝诗选》、《汉魏六朝散文选》、《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等书,选收傅玄不少诗文。傅玄文学的突出成就在诗歌方面,现存一百多首,绝大多数是乐府诗,独树一帜,成就最高。
傅玄的哲学成就主要有唯物论的哲学思想,认识论上的朴素唯物主义。在自然宇宙观上,他认为“元气”是构成自然界事物的基本元素,自然界的生成不是靠“造物主”、“神”、“天”等神秘力量。丰富和发展了古代元气一元论的自然观,充分肯定人的主观能动性,指出了人性的可塑性。傅玄的政治思想成就,主要是“民本”思想。他认为国家以民为本,民安则国安,民危则国危,傅玄总结秦亡的教训,指出要实现长治久安,统治者须息欲富民。
但傅玄性格过于刚强正直,不能容忍别人的短处。当时献皇后在弘训宫驾崩,设立祭丧的位置。按旧制,司隶应在端门外面就坐,在众卿之上,独坐一席。进入宫殿,按本品的官秩在众卿之下,按次序坐,与人同坐一席。而传达的人认为弘训宫是在殿内,就把傅玄的位置设在卿位之下。傅玄大怒,大声责骂传达的人。传达的人只好假称是尚书安排的,傅玄面对百官大骂尚书并下了席。御史中丞庾纯上奏傅玄大不敬,傅玄自己上表又不符事实,因此坐罪免官。傅玄天性严峻急躁,遇事不能有所宽容,每次有奏疏检举,或遇天晚,便手捧奏章,整饬冠带,焦躁不安地不睡觉,坐着等天亮。日久天长,积劳成疾,公元278年傅玄病死在家中,享年六十二岁,谥号叫刚。
傅玄流传下来的名句有:1.志士惜日短,愁人知夜长。2.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声和则响清,形正则影直。3.病从口入,祸从口出。4.势利之交出乎情,道义之交出乎理,情易变,理难忘。5.至衰反无泪。6.政在去私,私不去则公道亡。7.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8.祸莫大于无信。9.立德之本,莫尚乎正心,心正而后身正。10.开收谏之路,纳逆已之言。11.言之难尽,而试之易知也。12.正者吉之路,邪者凶之征。13.雄心志四海,万里望风尘。这些名句后来都成了脍炙人口的警世恒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