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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贾南风偷梁换柱 米变螺终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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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武帝这下对太子司马衷又不放心了,本来儿子就傻,现在找个儿媳妇整天在宫里惹是生非。于是他派中书令和峤和荀勖等人到东宫对太子加以训导,看看他的才智到底怎么样?荀勖复命说:“太子明识弘雅,有贤君之德度。”武帝很高兴。和峤回报说:“太子还是老样子。”武帝很纠结。后来有人将此事告诉了贾南风,她因而对和峤怀恨在心。武帝有问卫瓘有什么办法?卫瓘就给武帝出了个主意。

这一天,武帝大摆宴筵,让东宫的所有官员无论职位高低一律赴宴。然后,悄悄派人给太子送去一封急需处理的政府公文。武帝在公文中设置了一些难题,并命令太子立即办理,不得延误,处理结束后让信使马上复命。信使来到东宫把公文交给了司马衷,贾南风对武帝宴请东宫官员的举动本来就觉得很奇怪,现在一看公文就明白了这是武帝在考核太子的能力,事关重大。现在东宫的官员已经倾巢而出,她只好到宫外请了一个“枪手”代答,枪手满腹经纶,引经据典,一纸华章。东宫的宦官张泓看了后提醒贾南风:“太子根本就不读书,现在这份答卷上引经据典,要是皇上问起,太子一定会露出马脚。我们不如针对问题,直接回答。”贾南风一听,大喜过望,对张泓说:“那你就给我好好作答,事成之后我们共享富贵”。张泓素有点儿小才,自然是一挥而就,又让太子重新抄了一边,交给信使回去复命。武帝看了以后,很满意,立即交给太子少傅卫瓘,卫瓘看了一脸惊惧不安的神色,大家都知道卫瓘在武帝面前说过太子的坏话,现在也明白了太子司马衷通过了武帝的考核,从此再也没有人说太子的闲话了。酒宴之后,贾充秘密派人告诉贾南风,这是卫瓘给武帝出的主意,让贾南风提防卫瓘,卫瓘抚床的事情贾南风早就知道了,现在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贾南风对卫瓘恨之入骨。

太熙元年(290年)4月,武帝司马炎病死。太子司马衷登基即位,历史上称为晋惠帝,贾南风顺理成章地被立为皇后,杨芷被尊为皇太后。司马衷的白痴也开始遗笑天下,有一次,他在华林园玩耍,听到水中蛤蟆在叫,便问身边的人:“这蛙鸣是为官还是为私呀?”令在场者啼笑皆非。侍郎贾胤在旁打圆场说:“在官田上叫就是为官,在私田上叫就是为私。”说罢,大家哄然大笑,乐不可支。贾南风这个气呀!气出了个“青蛙为谁而鸣”的典故。后来司马衷对百姓被饿死也很不理解,就问身边的大臣:“老百姓饿了,为什么不喝肉粥?”大臣心想:“陪着白痴不可怕,可怕的是白痴老要问问题。”但白痴依然是皇帝,司马衷的登基对于贾南风来说,意味着报仇的时候到了,第一个报仇的对象是和峤,贾南风让惠帝问和峤:“您以前说我不能承担国事,现在你又该如何说?”和峤回答:“臣过去事先帝,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我的话没有实现,实在是国家的福分,臣怎敢逃脱自己的罪责呢?”对于和峤这种“知错就改”的态度,贾南风很满意。

第二个报仇的对象肯定不是卫瓘,因为贾南风此时的主要政敌是皇太后杨芷和杨芷的父亲太傅杨骏。皇太后杨芷是晋武帝时皇后杨艳的堂妹,杨艳本人也是个妒妇,当年武帝曾下诏广选天下美女充备后宫,杨艳心里充满了妒意。只给他选了一批皮肤皙白、个头高大的女子,那些美貌娇艳的女子全被她排斥出宫。泰始十年(274年)杨艳一病不起,她担心自己死后受宠的胡芳被立为皇后,将会危及杨家外戚和儿子司马衷的太子之位,就枕着武帝的腿上,要求皇上娶她的堂妹杨芷为后,武帝流着泪答应了她的要求,将杨芷选入宫中立为皇后。到了武帝临终前,他遗诏杨芷的父亲太傅杨骏辅助晋惠帝司马衷,执掌大权。杨骏为了防止贾南风插手朝政,就在朝中遍布党羽,和皇太后杨芷一起控制朝政,让贾南风无机可乘。杨骏的专权,引起了宗室的不满,一时间群情愤愤。就连他的弟弟杨济和外甥李斌都觉得不妥,曾劝他让宗室诸侯王一起辅佐朝政,与杨骏交往密切的大臣也劝他,但杨骏听不进去,所以宗室的藩王们对杨骏的不满,与日俱增。

这个时候,贾南风开始反击了,她首先让亲信李肇秘密联络汝南王司马亮,请他发兵讨伐杨骏。司马亮是司马懿的四子,也是晋惠帝的叔祖,司马亮老谋深算,他虽然不喜欢杨骏,但也不想听命于贾南风,所以按兵不动。李肇又去联络了楚王司马玮,司马玮是武帝之子,惠帝司马衷的弟弟,为人年少轻狂,性格血气方刚,他见李肇前来求援,立马答应了出兵讨杨。公元291年3月8日夜里,贾南风骗得惠帝下了一道诏书,说杨骏谋反,派楚王司马玮等率兵包围了杨府,司马玮率兵直接冲进府内,烧杀抢掠,杨骏也被乱军杀死。之后贾南风又授意亲信孟观,把杨家满门一律处斩,死者有数千人。干掉杨骏后,贾南风开始收拾皇太后杨芷,杨芷在宫中听到杨家遭难,心急火燎,消息又传不出去,她只好在绢帛上写了“救太傅者有赏”,用弓箭射出宫外。贾南风以此事为借口,宣称太后与杨骏同谋作乱,最后将杨芷关在金墉城中活活饿死。杨芷死后,贾南风怕她到阴间向先帝告状,就在在尸体的背上放了一些防止死人说话的符咒和药物。

除掉了杨骏和皇太后,汝南王司马亮为太宰,卫瓘为录尚书事,共同辅政。司马亮和卫瓘一联手,贾南风又傻眼了,心里这个气啊!挤吧挤吧咽下去了,咕噜咕噜又冒上来了,实在是咽下去。正巧汝南王奏请诸王还藩,卫瓘积极响应。楚王司马玮不乐意了,他心想自己诛杀杨骏有功,现在什么好处也没有,司马亮和卫瓘就想让自己滚蛋,气不打一处来。贾南风一看正中下怀,永平元年(291年)6月贾南风诬告汝南王司马亮与卫瓘图谋不轨,让惠帝给楚王司马玮下诏,命他将汝南王与卫瓘等人免官。司马玮接到密诏,头脑发热连夜带兵包围了二人的府第,也没说免官的事情,一见面就给人来了个刀光斧影,

汝南王被杀,家中老小也被一一处死。只有最小的儿子司马秉,被家人藏匿于临海侯裴楷家中,才得幸免。与此同时,卫瓘也被杀害,子孙中有九人同遭毒手,只有卫玠等人因病不在府内才侥幸躲过这场劫难。一日之间,两个重臣臣死于非命,朝野震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个替罪羊,贾南风就把所以罪过全部推到了楚王司马玮的头上,她向惠帝报告说:“楚王拥兵作乱,擅杀朝廷重臣,应杀之以谢天下。”惠帝准奏,楚王司马玮就“谢幕了”。至此属于贾南风的时代开始了。

卫瓘死了,当年西晋著名的政治家杜预听到了卫瓘杀邓艾的消息,就对众人说:“伯玉(卫瓘的字)以后也难免遭难,身为名士,位居总帅,既无德声,又不以正直之道驾御下属,行小人之事而虚有君子之名,难道不用负责任吗?”卫瓘听说后,就急忙对杜预的忠告表示道谢,但卫瓘的结局还是被杜预言中。传说卫瓘出事前,他的家里人做饭,饭粒掉在地上后都变成螺,过了一年卫瓘就被杀了。和卫瓘一起被杀的书法家还他的儿子卫恒,唐李嗣真《书后品》称卫恒的书法纵任轻巧,流转风媚,刚健有余,便媚详雅,可惜的是没有作品传世。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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