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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宫花滴尽扶苏泪 鬼哭声声怨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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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胡亥登基后,被称为二世皇帝。他把秦始皇安葬在了郦山。秦始皇即位不久时,就开始挖掘郦山修建自己的陵墓,全国各地送来帮他修建陵墓的刑徒有七十多万人,他们挖了三重泉,然后用铸铜把它塞住,放置外棺,又在坑冢内仿制宫观、百官以及奇器、珍宝异物搬来藏满。命令工匠制作机关弓箭,有人穿入靠近就自动射杀,又用水银作成百川、江河、大海,用机器互相灌注、输送,上有天文图象、下有地理模型。然后用人和鱼的脂肪作蜡烛,这样可以燃烧很久也不会熄灭。胡亥说:“先帝的后宫姬妾,没有子女的,不宜放出去。”于是下命令把这些姬妾都陪葬了。秦始皇下葬以后,有人说,工匠制作机关,奴隶们都知道,奴隶众多,必定泄露机密。胡亥就下令把这些工匠和奴隶全部都封闭在了皇陵里面,几十万人没有一个逃出去的。

胡亥登基后,害怕大臣和秦朝王室的兄弟不服,就背地里和赵高商议说:“大臣不服从,小的官吏也很强硬,再加上那些公子必然与我争权,怎么办呢?”赵高说:“先帝的大臣,都是国内经历几代有名望的贵人,积累功劳,世代相传,时间持久。现在我一向微小卑贱,侥幸得到陛下抬举,使我官居上位,管理宫廷事务。大臣们怏怏不乐,只不过表面顺从我,其实内心不服气。如今皇上外出巡视,何不趁这机会把郡县守尉中犯罪的杀掉,这样,就大处说,可以威震天下,从小处讲,可以除去皇上生平所不满意的人。现今时势不效法文治而取决于武力,希望陛下立即顺时依势,不要犹豫,趁群臣还来不及谋划,我们先把不服从的人杀掉,安排我们自己的人。”胡亥说:“你的办法很好。”于是胡亥开始诛杀大臣和皇子们,用各种罪名接二连三地铲除异己,没有一个能够幸免,在杜地就杀戮了六个皇子。又将皇子将闾兄弟三人,囚禁到内宫,在最后判他们的罪。胡亥派遣使者对将闾说:“你们臣子不像臣子,论罪当死,官吏要执行判决了。”将闾说:“宫廷的礼仪,我从来不敢不服从遵守,朝廷的位次,我从来不敢失掉礼节,奉命对答,我从来不敢乱用措辞,怎么说我们是臣子不像臣子呢?我请求知道自己的罪名再死。”使者说:“我不能参与其议,只是奉诏书办事!”于是,将闾仰天大叫三声,说:“苍天啊,我没有罪!”兄弟三人都痛哭流涕,尔后拔剑自刎。从此,朝野震惊,没有人再敢对胡亥的统治提出异议了。

郦山的秦始皇陵建成后,胡亥就下令恢复营建阿房宫。阿房宫是秦始皇在消灭六国统一全国以后,他认为都城咸阳人太多,而先王的皇宫又小,所以在秦始皇三十五年(前212年),他让人在渭河以南的上林苑中开始营造朝宫,即阿房宫。由于工程浩大,秦始皇在位时只建了一座前殿,据说这个前殿东西有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其规模之大,劳民伤财之巨,可以想见。阿房宫的工程还没有完成秦始皇就死了。胡亥现在要重新修建阿房宫,自然是横征暴敛,搞得民怨沸腾。胡亥又征召了五万人的兵力到咸阳驻防保卫,命令教习射箭、训养狗马禽兽。每天吃的多,估计存粮不够,就下令向郡县征调粮食和饲料,转运人员都要自带粮食,咸阳三百里内,百姓不能吃自己种的稻谷。胡亥还定了很多严刑峻法,大开杀戒,涂炭生灵。

公元前209年,河南人陈胜作为屯长,领着被征发的人去渔阳。路上遇到大雨,如果不能按期到达,依照法律都得被斩首。陈胜和吴广被迫挺而走险,袭杀押送戍卒的校尉,率九百人揭竿起义,天下群起响应,声势迅速壮大,后遭到秦将章邯的反扑而失败,陈胜被杀,陈胜死后,被秦消灭的六国的残余贵族也纷纷造反。

秦朝的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将军冯劫劝谏二世说:“关东成群的盗贼同时兴起,我秦朝发兵诛杀,杀死很多,然而还是不能停止。盗贼多,都是由于兵役、运输、建筑劳苦,赋税太重。请求暂且停建阿房宫,减少劳役,同时让戍守边疆的人能回转故里。”胡亥说:“我听说古代的尧、舜生活的很简朴,大禹亲自带着人治理水患,劳累的就像个奴隶一样。我可不想过得像他们一样穷酸,我觉得身为一国之君,就应该随心所欲,尽情享受,在上的君主只要建立严明的法制,在下的臣民就不敢做坏事,用这个方法,就可以统治天下了。我现在虽然被称为万乘之主,却没有万乘之实,所以我要组建千辆兵车的卫队,万辆兵车的军队,充实我的名号。况且先帝出身于诸侯,兼并了天下。天下已经平定,对外抵制四方外族,使边境安宁,对内修建宫室以显示他深得民心,而你们又看到了先帝遗留的功业大有头绪。而今我即位二年时间,群盗纷起,你们不能禁止,又想停止先帝所做的事业,这是上不能报答先帝,下不能为我尽忠竭力,凭什么占据高位呢?”于是,把冯去疾、李斯、冯劫下交狱吏,审讯并追究其他罪责。冯去疾、冯劫说:“将相不能受侮辱。”于是两人就自杀了。,李斯在狱中多次上书,都被赵高扣留。赵高借机说李斯与其儿子李由谋反,对李斯严刑拷打,刑讯逼供。李斯被迫承认谋反,公元前208年七月被杀,赵高成为了大秦的丞相,他多次对胡亥说:“关东盗贼不会有什么作为”。

同年,秦军主帅章邯和王离所率40余万秦军主力,在巨鹿包围了造反的赵王歇。无奈之下赵王派使者向楚怀王以及各国诸侯求援。当时秦军十分强大,救援赵王的诸侯部队驻扎在巨鹿城北,没有人敢前去迎战。九月,楚怀王以派卿子冠军宋义为上将军,鲁公项羽为次将,亚父范增为末将,率军数万北上以解巨鹿之困。楚国援赵大军进至安阳后,宋义称最好等秦赵两败俱伤后楚军再收渔人之利,故逗留46天不前进。十一月项羽痛斥宋义并杀死了他。楚怀王遂封项羽为上将军,并令英布和蒲将军两支楚军也归其指挥。项羽先派遣部将英布、蒲将军率领两万人为先锋,切断秦军的运粮通道。然后,项羽亲率全部主力渡河,并下令全军将士破釜沉舟,每人只携带三天的干粮,以示决一死战之决心,楚军个个士气振奋,以一当十,奋勇死战,九战九捷,大败秦军。齐、燕、魏等各路救赵军队皆作壁上观,待楚军大破秦军时,纷纷也冲出营垒助战,最后俘获了秦军统帅王离,杀死秦将苏角,迫使秦将涉间自杀,巨鹿之围就此而解。

胡亥派人责问巨鹿之战被打败的章邯等人,章邯害怕被杀,就派长史司马欣到京请示。丞相赵高避而不见,也不批示,司马欣看见事情不妙,就逃回了章邯的身边,对他说:“赵高在朝中总揽大权,朝中的大将有功的也杀,无功也会被杀,我们不如投降。”于是章邯带兵投降了项羽。胡亥听说章邯投降,就派使者质问赵高:“丞相不是总说关东盗贼不能成气候吗,令天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赵高听了大惊失色,知道胡亥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与不满,于是想要把胡亥杀了,立秦始皇的嫡长孙子婴为帝。赵高在作乱之前,害怕群臣不听使唤,就故意当着大臣们的面献了一只鹿给胡亥,并对大家说:“这是一匹马。”胡亥笑着说:“丞相错了吧?这明明是一匹马。”赵高问左右大臣,大臣有的沉默不语,有的说是马表示顺从赵高,有的则说是鹿,想要纠正赵高的错误,赵高就暗中让那些说是鹿的人都倒了霉了,从此以后,群臣都畏惧赵高谁也不敢再反对他。这就是成语:“指鹿为马”的由来。

这时燕、赵、齐、楚、韩、魏都自立为王,从函谷关以东,到处都有人杀死秦的官吏,响应叛乱的诸侯,诸侯们都率领自己的兵众向西推进。沛公刘邦率领几万人已杀进武关,派人暗中会见赵高,赵高害怕胡亥知道了生气,遭到杀身之祸,就推说生病,不肯朝见。胡亥有一天夜里梦见白虎咬了他的左骖马,他杀了它,心中不快,感到奇怪,就找人来解梦。解梦的人说:“这是泾水神在作怪。”胡亥就到望夷宫斋戒,想拜祭泾水神,又沉下了四匹白马祭神。赵高知道后,就暗中与他的女婿阎乐、弟弟赵成商议说:“皇上不听规劝,现在事情紧急,想要嫁祸于我们家族。我想更换天子,另立公子婴。子婴仁爱俭朴,百姓都拥戴他的言论。”于是让郎中令作内应,诈称宫里发现了强盗,命令阎乐召集官吏调动人马,为了防止阎乐叛变,就把阎乐的母亲软禁在了赵高家中。阎乐率官兵一千多人到了望夷宫殿门,把守门的官员给绑了,说:“盗贼进到宫里来了,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守门的官员说:“房子周围都设置有卫士,防守十分严谨,盗贼怎么可能进宫?”阎乐一挥手,底下的士兵就把几十个守卫胡亥的卫士都杀掉了。胡亥大怒,命令左右卫士抵抗,左右卫士都惶恐惊惧,不敢动手,旁近有一个宦官陪侍二世,不敢离开。阎乐对胡亥说:“你骄狂放纵,诛杀无辜,暴虐无道,天下都背叛你,你自己拿主意。”胡亥说:“我想见一见丞相赵高可以吗?”阎乐说:“不行。”胡亥又说:“我愿得一个郡,降身作郡王。”阎乐也不同意。胡亥最后说:“我愿意与妻子儿女做老百姓,与诸公子同等。”阎乐不耐烦地说道:“我接受丞相的命令,今天就要杀了你,你即使说得再多,我也不敢报告。”于是指挥他的士兵上前,逼着胡亥自杀了。阎乐回去报告赵高,于是赵高召集全部大臣公子,把诛杀二世的情况告诉他们,说:“秦本来只是诸侯,始皇统一天下,所以称帝。现在六国又各自独立,秦国地方更狭小,竟然以空名称帝,不行。应该像以前一样称王,才合适。”于是立胡亥哥哥的儿子子婴为秦王,然后用平民的礼仪把胡亥草草埋葬了。

子婴被逼斋戒,到宗庙参拜祖先,接受了国王玉玺。斋戒五天后,子婴和他的两个儿子商量说:“丞相赵高在望夷宫杀了胡亥,害怕群臣诛杀他,便假装申张正义立我为王。我听说赵高竟与楚相约,想要灭掉秦的宗族后在关中称王,如今让我斋戒朝见宗庙,这是想在宗庙趁机杀掉我。我装病不去,赵高必定亲自来请,我们正好乘此机会杀死他。”赵高几次派人来请子婴,子婴都不去,赵高果然亲自前往,他见到子婴就说:“朝见宗庙有关国事,君王为什么不去?”子婴就在斋宫刺杀了赵高,然后诛灭了赵高三族,并在咸阳示众,一代权奸就此覆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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