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笑道:“昨天那些官儿们给我送来几条好烟,不享受享受那就太可惜了。”
玉香嗔道:“就知道抽,我看早晚得抽出肺病来。”
阿星将一盒软珍云烟塞进兜里:“哎呀,阎王召唤时,我就赶紧溜去报到了。这半死不活的日子还真难熬。”
玉香眼里噙满泪:“你……就真那么狠心啊?你走了让我们娘儿仨怎么活?”
阿星笑着拍了拍玉香的背:“我的好媳妇儿,抽支烟死不了人的。我那是逗你呢。那……我先跟阿雄去了,你多辛苦。”
玉香声音颤颤的“哦”了一声。
阿星跟着阿雄去了,玉香瘫坐在地上抽泣。她心里好苦,可是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别人都说她开明大度,但摊上这种事能做到无所谓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不爱丈夫的人;另一种就是地地道道的傻子。玉香很爱阿星,她也不是傻子。面对自己的情/敌,却怎么也摆不出那副臭脸。人们都说她善良、大公无私,但对情/敌谁能做到大公无私?这不是几女共伺一夫的旧社会。
她心里好乱,明知阿星和胡玲玲不可能作出对不起她的事,但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有时她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懦弱、无能。对自己的情/敌为什么就不能狠一点呢?但一看到胡玲玲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孔她就心软了,还隐隐觉得自己比不上对方。产生了这样的自卑心理,看到胡玲玲就只能笑脸相陪,还一个劲的喊对方“姐姐”。抽泣了一阵,却笑了起来:“我这是怎么啦?我天生就是做奴才的命吗?在这里我才是阿星明媒正娶的太太,看到胡玲玲我却将自己当作了阿星的小老婆。尼玛的天理何在?真是可笑之极。”想想这样,又想想那样,觉得心里不那么难过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比胡玲玲幸运,她虽然是个万人敬仰的大官儿,但她连个温暖的家都没有。可以想象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孤苦寂寥。我不该恨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痴情的女人。”又想:“如果我是她,我能做到为阿星独守空闺这么多年吗?两三年或许可以,但绝对熬不过这漫长的二十年……”想到这里,她又起来继续收拾东西。
去阿雄家的路上,阿雄对阿星说:“阿星哥,不是做兄弟的说你,你对嫂子有点过分。嫂子对你够好了,你可不能对她冷言冷语三心二意。她是多好的女人啊,先不说她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就说品格,那可是多少好男人羡慕的家庭妇女啊。”
阿星叹了口气:“是啊,她跟我结婚后吃了那么多苦,我真该对她好点儿……可我这脾气……唉,就是改不过来啊。”
阿雄:“如果小菊能有嫂子一半的好,我阿雄此生就满足了。”
阿星笑了:“嘿,古话说的好,骡子是自己的好,媳妇是别人的好。我说你这是前山看着后山高啊。”
阿雄:“你敢说嫂子不好吗?”
阿星:“她很好。这点我也知道,但人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并非你想的那样儿。小菊也有她的长处。”
阿雄:“反正我就是觉得她各方面都比不上嫂子。”
阿星:“看看,又来了不是?你只看小菊的缺点却看不到她的优点,你又咋能评判出她的优劣呢?”
阿雄:“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我劝你一定要对嫂子好点儿。否则你会后悔的。”
阿星:“知道啦。你连自己的事都没管好呢,还管我和你嫂子的事?”
阿雄:“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背叛嫂子。去了个兰花,又冒出个春梅,春梅还没摆平呢,副县长又找到这儿来。我说你可要立稳脚跟哦,别到时落得个三面不是人。”
阿星:“这个我有分寸,你不用替我担心。”两人说着话,已跨进了阿雄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