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角的高声呼喊,引起了汤怀运的注意力,只见货车下下来的两个男人正抱住了他。
“这小娃子,长得挺可爱的,打折他一条腿,放在路上乞讨倒不错。”
“对啊,把他带回去,跟那几个娃子关一屋去,培训培训他。”
“哎,这娃子脖子里还有一条项链,好像挺值钱,把它弄下来。哎,操,小娃还咬我!”一个男人一巴掌向豆角扇去,“小畜生,牙齿还挺利落。”
“啪啪。”又是两个响亮的巴掌,豆角像是蔫了的豆芽菜一般,坐在了地上。
“畜生!”远处响起了一阵吼声。
“呦,那老不死的还没死啊?命倒是挺硬。走,我们上车,再送他一程。”两人将豆角拎了起来,一把扔向后座。再次推动操控杆,一踩油门,小货车又像一头猛兽般,向倒在地上的汤怀运冲去。
“这次,再弄掉他另外一条腿。”
“他这可是要在医院躺上大半年了吧,这么一个老头,半身不遂了,那还不等死。”
小货车上的两人狂笑着。
突然间,小路斜冲出来两辆摩托车,向着小货车闪着远光灯。货车的司机用手一挡强光,方向盘一歪,差点撞到路边的墙上。
“哪个傻逼?”货车司机骂道。
汤怀运躺在地上,耳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汤,老汤,没事吧。”
汤怀运觉得这声音倒是十分熟悉,他努力仰着头,惊讶道,“孙哥?你怎么来了?”
孙新看着汤怀运血肉模糊的腿,气愤地咬牙道,“怀运,你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替你报。”孙媳身后站着两个黑衣人,黑色的摩托面盔没有摘下来,手中握着铁棍,有一种肃杀的气氛。
孙新看着对面的那辆货车,摇了摇头,“他们竟然敢绑苏哲的侄子,真是昏头了。”
“这是苏哲的侄子?”汤怀运冷汗都下来了,瞬间忘记了腿上的伤痛,他要是知道这是苏哲的侄子,之前根本就不会那样对待豆角。他听说,苏哲和港区的工人帮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不是说这是你们客户领导的侄子吗?”汤怀运问道。
“我说是我领导的侄子,我领导,不就是苏哲吗?”孙新反问道。
两人无厘头交谈的瞬间,那两个摩托司机已经把货车上的两人打翻在地。
“卫哥,别出人命啊。”孙新喊道。
其中一位摩托车司机揭开自己的头盔,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他微微一笑,“不出人命,不一定比出人命好受。”刀疤脸抱起豆角,温柔地说道,“豆角真乖,叔叔跟你之前说的,你都做到了。你遇到危险,就按项链吊坠中的按钮。叔叔们就会赶过来。”
豆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指了指汤怀运。
汤怀运心中一凉,他顿时有些后悔给豆角吃绿豆棒冰。
“那个爷爷叔叔,救了我。”
汤怀运听到这一声之后,心终于放松了下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挂着吊水,一条腿绑着石膏。
汤怀运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人,他立即挣扎着要起来,“苏总……”
“你躺下吧,躺下吧。”苏哲微笑道。
汤怀运朝门口一瞄,昨晚那个异常狠戾的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和另外一名大汉,正站在病房门口。
汤怀运问了一句,“豆角怎么样?”
“多亏你帮忙,救了豆角一命。豆角说你对他很好。”苏哲看着汤怀运。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及时?”汤怀运感到纳闷。
“是豆角通知的我们,他的脖子里那个吊坠,就是一个报警器,遇到危险,他一按,我在公司里就知道。”苏哲解释道。
难怪啊?老汤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之前要去看那个吊坠,豆角一脸紧张的样子。
汤怀运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他问道,“肇事的司机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一旁的孙新摇了摇头,“惨啊,太惨。”
苏哲也轻叹道,“确实有些惨。”
“比我还惨?”汤怀运问道。
当他听说那两个司机被捆在地上,刀疤脸骑着摩托车从他们身上压过的时候,骨子里有一种巨寒。同样作为被机动车辆碾撞的受害者,汤怀运觉得自己对那两位肇事者的愤怒,已经越来越小了。
“他们伤得怎么样?”汤怀运下意识地问道。
“脚筋断了吧。”站在门口的刀疤脸,带着一种轻松的微笑。而一向比较温柔处事的苏哲,显然对于刀疤脸的做事,表示出了一种默认。对于伤到他侄子和下属的人,刀疤脸的狠戾,也算是苏哲的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医生说,你的左腿是粉碎性骨折,不过手术很成功。你就好好休养几个月。对了,费用的问题,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帮你报了工伤,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医疗费用,都会由公司报销。至于那个丐帮组织,相信他们也不敢来报复。”
“是啊,是啊。他也不看看我们背后是谁?”孙新来了精神,“码头工人帮,花城谁没听过?跟我们斗……哎呀。”孙新捂着后脑勺。
苏哲在一旁骂道,“老孙,这么喜欢混社会啊?这样,让刀疤脸带你去砍人,明天就去,不用怕,大家都是菜刀,顶多砍得血肉模糊,死是死不了的。”
孙立即讪讪地笑道,“苏哥,你看,我不就是过个嘴瘾嘛。”“对了,老汤,你这边还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满足。”汤怀远转了转眼珠,说道,“领导,我那仓库还要养一些植物,你再给我弄台LED灯吧。对了,我不在的时候,能不能让孙哥帮我浇一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