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可能语气太激烈了些，有些让人受不了。这样，我换一种比较缓和的方式来说……”汉斯妥协道。

“马克，有没有做出让你们讨厌的行为？”汉斯开始循循善诱。

唐嫣抬了抬眉毛，征询意见似的看了周琳一眼，“马克这个人，就是平时说话的时候，有些……”唐嫣皱着眉头，在斟酌着语句，“有些夸张，其他方面倒没什么。”

“是啊，马克虽然说话有时候，比较讨厌，但是也是一个听乐观大度的人。”周琳开始为他辩解道。

汉斯听了，有些不满意，这明显是受害者们不愿公布具体犯罪情节嘛。他换了一种温和的眼神看着史珊，“你有什么想说的？”

史珊两只手不安地搓着，看了看汉斯，没说话。

“好吧，对于你们的这种表现，我也表示理解。毕竟，这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这个……这个，我带了一份文件过来。是我们德国关于职场性骚扰的文件资料，我整理了两天。”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汉斯平时的工作业务量，身为总监的他，竟然还能花两天时间整理完全不想干工作的资料。

“来，我给你们念一下啊。”东南亚籍德国人汉斯，开始给唐嫣他们上本国的法律课。

“这个……这个，我们德国，自从二次世界大战再三收到盟军的议和请求，为了世界和平，结束了这场战争。在这以后，我们就颁布了第一部代替宪法的基本法，里面就规定了男女平等的权利。这一点，我们国家是很先进的。”

“这个……这个，各位啊，我大学学的是世界历史，对你们国家很是了解，1945年，你们还处于这个……这个封建王朝，清朝吧。那个时期，你们的人民还未开化，所以男女不平等，是很正常的。”汉斯自信满满地说道。

唐嫣看了看周琳，周琳又看了看史珊，史珊看了看玻璃门外，心想原来部门经理会议，都是讨论的这个东西啊。

“《职场性骚扰保护法》在1990年的时候就被推出了，这个也是领先于世界的。那个时候，也是你们清朝最后一个皇帝的时期。我在这里重点强调一下‘性骚扰’这个界定标准啊。”汉斯扶着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弯着腰读着文件上的资料，

“我们的德国刑法第184条规定，性骚扰，在客观上必须与**相连。每一故意及**之特定行为举止，凡侵害到工作场所中受雇之人的尊严时，就属于性行为了。”

“所以，史珊，你这下就应该明白了。马克张在对你进行语言这个……这个挑逗的时候，有没有涉及到你或者他的这个……这个生殖器官的描述和夸大？”汉斯认真地问道。

史珊满脸通红，人不安地在位子上扭来扭去，她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汉斯以为史珊没听懂自己的发音，“这个……这个，我的中文发音确实不是很标准，我再讲得详细些，马克张在跟你聊天的时候，有没有提及这个裤裆里的东西……或者你的胸部？”汉斯怕史珊不明白自己的发音，双手比划着画了一个圆圈，“胸部，you-know?就是**？”

唐嫣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这种对话，她是再也无法听下去了。

“汉斯，你到底想说明什么？你再这样我倒是控告你性骚扰！”周琳激动地立了起来。

汉斯脸上汗都下来了，“这个……这个，我只是打个比方。”

“汉斯，适可而止吧，你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唐嫣也不想进行这种无谓的谈话了。

汉斯昂起头，“我要写封邮件，举报马克张对职场多名女性进行性骚扰，希望你们能给我作证。”

……

“苏哲，我觉得你们那个老外总监，快疯了吧。一天到晚逼着我们签什么联名上书的协议。”唐嫣对此颇为无奈，“那个马克，虽然有时候说话讨厌了点，但是对我们从来没有动过手，这一下子举报他，也太严重了点吧。”

“哎，苏哲，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唐嫣发觉苏哲有些心不在焉，秀眉一竖，朝他头上拍了一下。

“哦，哦，打得好，打得好。”

“不是这句！”

“打得我很舒服。”

“白痴！不跟你说了。”

唐嫣刚要走，却被苏哲一把拉住，诧异道，“干什么啊？”

“那个联名上书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苏哲郑重地说道。

“我本来就不想参合这事情，是汉斯一定要让我们这么做的。”唐嫣撇撇嘴，她觉得这位德国总监，还真有些小题大做。她仰起头来，看着苏哲，“你们那个沃尔玛的案子，想怎么解决？”现在沃尔玛的动静闹得十分大，整个公司都在关注两大部门如何解决这个客户的问题。苏哲吸了口气，回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用手轻轻滑过唐嫣的脸颊，“这件事，虽然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可我已经有了头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