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间，她想去触碰男人的脸，眼前的黑暗让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到男人胸前有力的心跳。

还好，他活着。

“阡晓，你撑住！你、你不许死！”

寒阡晓的五感已经逐渐削弱，她听不清男人说了什么，只想说一句：我喜欢你。

我杀过那么多人，唯独……杀不了你。

女孩张了张嘴，又是一大口血涌上喉头，彻底堵住了要说出口的那句话。

“我……”

又是连续几枪开过来，几乎是凭借第六感的本能，她在奄奄一息之时再次用整个身子护住了他。

“阡晓——！”

身子再无知觉，眼瞳失去焦距，甚至都没能合上，就成了男人怀中的一具尸体。

再也看不到他的脸，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那份喜欢，直到死前，都未能说出口。

这大概是寒阡晓最后悔最不甘的事了吧。

不过最后能护他生，死于他怀，倒也释然。

依稀记得谁曾对她说过一句话：若将来有人愿意保护你，就剪掉身上的刺，温柔地活着吧。

将来……

哪有什么将来？

身死魂消，只求来生，不再做个冰冷的机器。

……

混沌的白色遮挡住了眼前的视线，耳边是嗡嗡作响的杂音。

寒阡晓兀自想着：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可为何死后的她，依旧能够记得那个男人，记得他的模样，记得他的声音，甚至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咔哧咔哧咔哧咔哧——”

蓦然，寒阡晓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声，这响声的来源格外模糊不清，不像是凭借她的耳朵所能听到的。

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听见声音？

“咔哧咔哧咔哧咔哧——”

又是一阵同样的声音响过，这感觉就好像……

有个东西在她脑子里搞装修，烦得让人想撞墙。

“咔哧咔哧咔哧咔哧——”

第三次响起这道声音的时候，寒阡晓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谁？”

对面的“咔哧”声突然顿了一下，旋即猛然笑了一声：“哈！你醒了！”

没错，真的只是笑了一声。

寒阡晓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话给吓了一跳，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想法。

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也找不到那个说话的身影。

“你到底是谁？你在哪儿？我……我死了吗？”

紧接着第四波的“咔哧咔哧”声接踵而至，并且还伴随着一阵……嘬手指的响声。

寒阡晓感觉这声音似乎很是熟悉，但却不能确定。

“你当然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那道声音又发话了。

寒阡晓：“……”虽然知道这个结局，可被人明确地说出口，还是狠狠扎心了一把。

她死了，那个男人会如何处理她的尸体呢？

他会因为自己的死，而有那么一丝丝的可惜吗？

寒阡晓只是如此想了这么一会儿，便自我否定了。

怎么会……她可是要杀他的人，他又怎么会觉得可惜，大抵会认为，她死得该吧。

“嗝～”

原本寒阡晓还在兀自神伤，可却每次在她进入情绪的时候，都会被各种奇怪的声音打断。

这一次，是一个饱嗝生生把她从情绪中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