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县主,出身高的儿媳妇对她各种孝顺、恭敬,总览家中大权,如今更风风光光的办起了赏花宴。
差距如此之大,宁氏根本无法接受。
心里憋着气,宁氏不敢跟婆母呛声,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姚希若:“你不是妙真大师的徒弟吗,咱们家乔迁之喜,举办宴席邀请众亲友来新家暖宅,你怎么不把大师请来?”
同样是举办宴集,西边就贵客如云,随便哪个都是世家贵妇。
而她们东府却冷冷清清,除开姻亲,只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前来。
宁氏越想越生气,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到了姚希若头上,“真真是个废物!整日里捣鼓那些歪门邪道有什么用?还不如多去静月庵给大师请个安呢。咦,不说还好,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大师回京好几个月了,你怎么也不去瞧瞧她老人家?”
这可不是做徒弟该有的姿态啊。
大长公主一记眼刀丢了过来,宁氏硬生生将后头那句话给咽了回去。
姚希若到底年轻,虽活了两辈子,可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有遇到今天这样的情景。
被婆母当众斥责,还险些将她好容易套到头上的帽子给摘掉,她不禁又羞又怒,登时涨红了脸。
更可恨的是,她还不能辩解。
怎么说?
难道说她跟妙真大师只是数面之交,偶尔听大师讲了几句养生之道?
难道说她过去在拿着大师的旗号招摇撞骗?
宁氏这个蠢妇居然还让她去静月庵,呸,宁氏当静月庵是东大街啊,可以随意乱逛?
大师没有揭穿姚希若的谎言,已经是给了姚家莫大的面子,姚希若有自知之明,根本不敢主动往大师跟前凑。
姚希若在心里把婆婆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还要做出羞愧的模样。
大长公主却忍不住再次后悔,她当初怎么就看上宁氏这个蠢东西了呢。
姚氏是不是妙真的徒弟有什么打紧?
只要她能给齐家带来利益就好。
好吧,就算姚氏说了谎,那也不该由宁氏这个做婆婆的当众戳穿了呀。
大长公主真想敲开宁氏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泔水还是浆糊!
冷哼一声,大长公主道:“宁氏,你是不是不想去西边赏花?如果不想去就直接说一声,扯那些个废话做什么?”
宁氏再次当着女儿、媳妇的面儿被婆婆训斥,仿佛被狠狠抽了几个耳光,面皮儿火辣辣的疼。
宁氏的嫡长女齐慧之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大长公主的胳膊,轻声道:“祖母,小心台阶,孙女儿扶您走吧。”
大长公主满心的怒火,在看到乖巧孙女的那一刹,全都熄灭了。
罢罢罢,宁氏虽然不好,可也给齐家生养了三儿一女,这些孩子个个都是极好的。
尤其是慧姐儿,今年都十四岁了,到了说亲事的年纪,隔壁来了那么多贵妇,正是给慧姐儿相看婆家的好机会,宁氏作为母亲和一家主母,也必须出席。
大长公主轻轻拍了拍齐慧之的手背,“还是我慧姐儿最贴心。走吧,时辰不早了,咱们好歹是半个主人,还要帮衬着招呼客人呢。”
宁氏和姚希若都垂着头,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紧跟大长公主下了台阶。
小秦氏和贾姝一直都没有吭声,老实得像一对鹌鹑,悄无声息的跟上大部队。
二门的垂花门里,县主和顾伽罗还在迎客。
京中有名号的贵妇已经来了七七八八,县主暗暗算着,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便跟刚刚进门的英国公世子少夫人一起进了花厅,只留下顾伽罗一人待客。
县主走的时候,鹦鹉等丫鬟自是跟随。
许爱却有些反应不及,饶是她自持见过世面,也被今日的所见所闻迷花了眼睛。
天哪,这、这才是真正的豪门宴集啊。
还有那些贵妇们,个个衣衫华美、珠光宝气,身上还散发着她从未闻过的香气。
还有她们的仪态、谈吐,更是优雅得不似凡人。
繁花锦绣、富贵满堂,今日许爱总算明白了其真正的含义。
不知不觉间,许爱竟生出了些许的自卑,感觉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就好像闯入天宫仙境的无知村妇。
原本,许爱也想像雀儿说得那般好好表现,但人家贵妇们连眼角的余光都欠奉一个,更谈不上欣赏她的‘美好’了。
顾伽罗默默的望着许爱呆愣的模样,心中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婆母大人的这个下马威果然厉害!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