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个华山弟子见手中长剑皆被削去了剑尖,一时不禁错愕,当下也抬头朝齐御风望来。
高根明踏上前一步,上下狐疑地打量他一番,见他手中长剑金光耀目,剑术又如此高明,不由得心中一动,开口道:“少侠可是人称“金剑白狐”的齐御风齐少侠?”
齐御风心道,不知谁怎么给起了这么一个绰号?当下无瑕顾忌这些枝枝蔓蔓,便凛然道::“不错,我与诸位无冤无仇,为何设下这等计谋暗害于我?”
高根明闻之当即脸se一红,随即笑道:“一切都是误会,齐兄可否撤了长剑,我再细细跟你解释。”
齐御风吃亏上当无数,傻帽当了一百遍,现在哪肯这般容易便撤剑,嘴上不依不饶道:“我听闻这田伯光乃是有名的采花大盗,莫非诸位与他同流合污了不成?”
他心道,这些人使的是正宗华山剑法,应当是华山弟子不假,令狐冲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正邪不分,他说过三年前与田伯光交过手,有些惺惺相惜,莫非他此时竟然喝酒喝到大脑穿刺,一时糊涂,与这yin贼沆瀣一气,入了黑道不成?
高根明神se有些尴尬,却对地上那人安危似乎不太紧张,当下他低头思虑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齐少侠,他……他不是田伯光。”
齐御风当即一愣,不由得反问道:“不是田伯光,那他是谁?你们追杀他作甚?”
那“田伯光”闻言缓缓坐了起来,笑呵呵朝齐御风道:“我乃华山派梁发,前些ri子,掌门师兄回山之时,说齐少侠剑术惊人,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然后随手拂去脸上所粘黏的胡须,水粉,面容登时便为之一变。
齐御风低头一看,不由得立刻呆若木鸡,好似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不知他华山派为何要搞上这样一出,但见这一干人都毫无敌意,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悻悻地收了长剑,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人。
梁发站起身来,当即一拱手笑道:“齐少侠远来陕西,是要见我家令狐掌门么?”
齐御风见众人都聚拢一团,脸上笑眯眯地十分轻松,想起人家师兄弟一起做戏,自己却贸然出手,不由得有些惭愧,当即支支吾吾道:“是,是啊。你们这是……干啥呀?”
梁发听他一问,神se顿时也有些尴尬难堪,好半天才难为情地说道:“掌门师兄命我们定时在这华yin县演几出戏,便是为了在本地壮我华山声势,另外……也多招收几个弟子,好……好多收些束脩,以补贴门派之用。”
齐御风听闻当即瞠目结舌,心道怪不得那些百姓见到武林高手比拼都不怎么害怕,一个个跟过年时候看耍猴儿似的兴高采烈。原来这华山派为了刷存在感,居然想出这般的炒作方式,当真是别开生面,闻所未闻。
他突然忆起令狐冲见到他时候那个穷酸样,一身衣服油渍麻花,又是吃他的年糕,又是问他请客住店,最后临走时,还是从他这里借的川资。
一个掌门能当成这样,也当真不容易,齐御风仔细一想,不由得心生怜悯。
他当即结结巴巴道:“派里现在……很缺钱么?”
梁发叹道:“自从师傅仙逝,我等与嵩山派的关系ri渐冷淡,派中的ri子,确实有些艰难。行些诡计赚上些银钱,也是无奈之举,叫齐少侠见笑了。”
齐御风当即道:“哎,谁还没有没钱的时候,当年秦琼卖马,赵匡胤抢西瓜,不都是因为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么。我前些ri子欠了令狐兄几百两银子,正好近ri赚了点,一会儿咱们上山,我还给令狐掌门便是。”
他说得慷慨,却不由得心痛道:”雪球儿,这可是把你出租了才赚回来的银子,现下我被迫无奈,为了给华山派一个好印象,便要当了投名状,你不怪我罢?”
梁发听他一说便是几百两银子,当即大喜过望,众师兄弟目光交错,都不禁喜笑颜开。
当下梁发又道:“可惜掌门师兄这次命我们下山,除了这一地,其余诸县也得转上一转,不能陪同齐少侠上山啦。等过几ri回山之后,再陪齐少侠……好好喝上一顿!”他最后几个字,乃是看在齐御风剑法实在高明,心中想好好结交的份上,才咬牙说出。但一经出口,心中却也忐忑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
齐御风心道:“难道这铲凶除恶的戏码还能一演再演?演得多了,那些百姓又不是傻子,难道不能识破出来?”
当下不由得愕然道:“到别的县……也是这般?”
梁发摇摇头道:“左近有几个江洋大盗,现已探明了落脚的位置……和钱财所藏的方位。”说着脸se绯红道:“齐少侠,你懂得……”
齐御风点点道:“懂得,懂得,诸位一路辛苦。”当下他不由得感叹,看来这经营一个门派,实属不易,表面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却不知要cao多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