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玄听得通天老爷赐下的名字,满心欢喜,先谢过渔鼓道人,又来到陈员外夫妇面前,跪拜下去:“太玄见过父母大人。”
陈员外夫妇进入是一波三折,最后得一个五六岁的胖娃娃,有如天下掉下来一般,陈员外手捻长须笑而不语,陈夫人更是心里乐开了花,看太玄光溜溜的,赶紧把身上的披风脱下,紧紧裹住,轻轻一搂,只觉轻飘飘的,浑不着力,自然轻松抱起,陈员外稽手为礼,对渔鼓道人道:“仙师特来指点,全力维持,陈家上下感激不敬,还请仙师不要怪罪小老昨日有眼不识真神仙,待回城小老大摆宴席,以表存心。”
渔鼓道人满口推辞,只道:“自修道以来,早己辟谷多少年。”
陈员外无奈又问:“却不知仙师修行的碧游宫在东海何处?待小老回家安排好内荆和太玄孩儿,即带上多年积蓄,寻大船出东海,上门致谢。”
渔鼓道人哈哈大笑道:“金银与我仙家有和用处?即使天降缘分,自然无需员外回报。”说完大袖一挥,一股暗劲透袖而出,陈员外夫妇只觉身体轻飘飘的,不觉已经出了道观,回头再一看,山坡上黄土微微坟起,不但渔鼓道人已经不见,就连整个灵宝道观也是毫无踪迹。两人正在惊讶见,陈太玄却说:“这里本来就是孩儿深修之所,根本从来就无灵宝道观,想是仙师玄功幻化。”
陈老爷略有领悟,渔鼓道人手段,自然非凡,先是在院外喧哗,进屋来又特意点出灵宝道观四字,在陈夫人心里种下若有若无的种子,晚上老夫人无法入眠,自然想起此事。第二日又借老管家陈缘之口,道出方位,再次肯定道观存在。此等手段,匪夷所思,果然妙不可言。
三人下得山坡,众家人眼巴巴的在坡下等候多时,见半空中各色光芒飞来飞去,又有晴空雷电降下,一个个目瞪口呆,咬指不已。此时又见陈夫人抱下一个五六岁光景的娃娃,惊的恭喜都不知道了。还是陈禄有些见识,上前恭喜老爷夫人得此佳儿,子嗣之事自然圆满。
陈员外哈哈大笑,知道太岁什么的说出来太惊世骇俗了些,再者渔鼓道人似乎要有意掩去太玄来历,只是推说神仙在坡上由空而降,送来太玄,以了却自家多年心愿云云。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陈员外和夫人误了午食,自然已经是饥肠辘辘,下人献上随身携带的大饼清水之类,也自是略略填了肚子,当即返程。待到的泥坑处,又是小心翼翼的通过,会合在此处守候的家人,套上马车,一并回城不提。
陈夫人心情澎湃,一路紧紧搂住太玄小小身子,只怕一个松手就不见了似的。待得入城,先不回家,直奔北大街而去,指点家人去各家按太玄身材采购衣服鞋帽,一气买了数十套,陈夫人挑挑拣拣,即时穿上,俗话说人靠衣装,顿时显出陈太玄小脸白里透红,唇红齿白,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灵气,只是借戮仙剑化形,眉心也有一团煞气。众人见了都是喝一声彩,陈老爷也是满心欢喜,陈府这番四处大肆采购,自是已经惊动了北大街做生意的诸位老板,有些熟识的,上来道喜,有夸奖小少爷长的好看的,也有恭喜陈员外心想事成的,整个北大街乱成一锅粥。
陈员外就势在中心的太白楼包下所有雅间,大排宴席,又着家人请了诸多好友,好好热闹了一番。只见是:高朋满座皆举杯,恭祝陈府添麟子。众高朋听了陈员外讲的“仙师授子”,都咂舌不已,只叹陈老爷仙缘不小。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才渐渐散去。
待到回府,正欲就寝,家人来报:老管家陈缘已于午寝是撒手而去,直到下午才被人发现。陈员外感叹人生无常,好在老管家已经过了古稀,又是安然睡中逝去。当下安排家人厚葬不提。
从此之后,陈太玄就在陈府安住,陈员外和夫人也是竞享晚来的天伦之乐。一晃半年过去,已经初秋时分,陈老爷心血来潮,自家寻思陈太玄虽然是仙师指点,太岁化身,毕竟现在才是六岁光景,正是蒙学岁数,当下着丫鬟唤少爷前来。
还是春香听的老爷吩咐,知道少爷只在府门左右玩耍,当即出门来寻。待得出了门口,左右一寻,在街头一座土地祠寻到了。
陈太玄正在和两个小孩一起玩耍,他虽然是太岁之元身,戮仙剑化形,但出生一来不是吞吐天地元气就是苦修化形诀,那里有过这等经历,自然是天天寻人玩耍。春香识得其中一个是前街钱家少爷,唤作钱多宝,家中开着当铺,另外一个是西大街米铺王老板的少爷王小天。陈太玄自是胆大,不似别人玩些骑马打仗的游戏,钻进土地祠内,把土地老爷搬到当街,自己坐在土地老爷座上,把泥像上的红袍都扒下自家裹上,左右打量,呵呵乐上一回。钱多宝和王小天伏在地上,装模作样的参拜,演弄一回。
春香上前道:“老爷唤少爷回去呢。”陈太玄正玩在兴头上,自然有些闷闷不乐,但也无可奈何,只得钻出祠来,吩咐一声:“你们先玩,我要回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说完转身和春香回府。
陈员外正在书房等候,见太玄进来,就道:“太玄,你也到了入蒙学的年纪了,从明天起,就让家人送你入学吧,我打听过了,城北的启蒙学堂,都说耿先生讲得好蒙学。”
陈太玄心下有些嘀咕,自是嫌玩的不够,暗自盘算弄些手段,叫先生不敢收他就是,想到这里,若无其事对陈老爷道:“但凭父亲大人安排,太玄自然依从。”
陈员外见他满口应承,那知道他心里另有算计,当下安排下去。
陈太玄自然无事告退,又去街上寻那钱多宝和王小天,两下一对,已有多种计谋,无非是小孩诡计,叫耿先生不收自己。王小天却是识得启蒙学堂方位,三人边玩边往启蒙学堂而去。
离启蒙学堂还有很远,即可微微听见学堂内诸小孩朗诵三字经之声。此三字经也是本朝大儒编纂的奇文,用简单文字,让入蒙的孩子轻易了解各种做人道理,历史人物。陈太玄也是读过,他是何等见识,区区三字经只当是粗文,当下听得微微烦躁,心道:我何不弄些小手段,搅乱课堂,耿先生自然不敢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