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南北少林切磋武艺现在开始,第一场比拳法。”
北少林出场的是明日,南少林出场的是俗家弟子“开山拳”刘青。
二人相互见礼之后,便你来我往比试起来。
南少林、北少林统称少林派,所学的功夫不外乎七十二绝技,但南少林僧人将北少林的拳法中糅合进了南方的拳术,创建了蜚声海内外的南少林拳。“南拳北腿”即指的是南少林和北少林,可见南少林派弟子在拳法上要略胜一筹。
明日将五行拳、伏虎拳、罗汉拳、梅花拳、炮拳一一打出,也击退不了刘青,而刘青则以南拳中的铁线拳将明日击出圈外。
这个结果在天笑的意料之中,天笑练的拳法中也是以南拳为主,其特点是:套路短小精悍,结构紧凑,动作朴实,手法多变,短手连打,步法稳健,攻击勇猛,技击性强。
接下来玄空宣布:“第二场比试掌法!”
又有两人下入场中,报号道:“北少林明清!”
“南少林‘碎石掌’张勇!”
二人四掌相交,搏艺起来。
见他二人,一个走如蛇,一个转如猿;一个似下山的猛虎,一个像出海的蛟龙。互作攻守,又侍机待发。因为双方都互相了解招式,不留一丝破绽。
大力金刚掌、达摩掌、般若掌、绵掌、须弥掌······相继施出,打得却是不可开交。二人又将单换掌法、双换掌法、转身掌法、披身掌法、顺势掌法、顺步掌法、下榻掌法和平穿掌法连番施出,仍轩轾未分。
看到这里,天笑敢得出结论了,“在掌法上,南北少林处在伯仲之间,这一局该是平局了。”
事实也是如此,并无悬念。
第三场比的是指法,由北少林明风对南少林虚度。
不过他们并不是交手,而是在规定的时间内看谁在石板上用手指先写完西坊外向的额文“嵩山禅林”,及联语“双双玉井,碧澄冷浸千秋月;六六玄峰,翠耸光连万壑云。”这二十六个字,再在剩下的时间里,用金针指往石板上戳洞、用拈花指拈鹅卵石,谁戳的洞、拈的鹅卵石多,谁胜出。以念一遍《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时间为限,石板及鹅卵石已有僧人准备妥当,一个悟字辈的小沙弥敲起了木鱼,开始念起了《金刚经》。
明风和虚度二僧即运起大力金刚指在石板上写起来,真是:“金刚指力似刻刀,石末纷飞即出槽。”少林的大力金刚指真不是吹的,那一笔一划都凝聚着练功人的心血,每一个字的完成都会让你有一种深深的佩服。
天笑心中又是一番感慨:“谁是武林的正宗?谁是天下武功的先驱?谁又能永远的传承下去?那便是少林!”
天笑正自感慨,却觉身后有手指在捅自己,他知道这是蓝翎干的好事,他回头问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蓝翎冲他一笑,道:“他们用来比试的石板不会是假的吧?”
这一句没把天笑气着,天笑无奈地道:“真而不能再真的石板,少林的功夫都是真功夫,又何必来造假。不过也不怪你会怀疑,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都做不到这一点,有情可原。好好看着吧,接下来的比试会更精彩!”
蓝翎未作言语,只是左右看了南心竹和宇文萍儿二女一眼,见二女并没有轻视自己之意,方自又观看起比赛。
过了片刻,一遍经文念完,小沙弥收起木鱼,玄空走至场中,检验起二僧的比赛结果。二十六个字两人同时完成,明风比虚度在石板上多戳了一个洞,而虚度拈的鹅卵石却比明风多一个,这倒不好评判了。但他心中对这次比赛颇为满意,这比上届的成绩有所提高,故而宣布:“第三场平局!”
第四场比试是腿法,要求在梅花桩上进行。
梅花桩是在练功场西侧的墙角处,那露出地面的半截木桩有五尺高,木桩的外形有如一朵梅花。
南少林弟子身子都转向西侧,虚心从中走出,腾身飞起,稳稳立于桩上。
他先练了一套梅花拳,其势如梅花开合,伸缩无定,变化无穷。
天笑知道,他这不光是在表演,而且还是在热身,南少林在腿法上略逊于北少林,如果身体达不到最佳状态,根本就不可能有取胜的希望!
蓦地——从北少林僧众之后跑来一僧,他几个起落便飞上了桩上,这个僧人正是明慧。
明慧被誉为少林的“北腿王”,此番比腿法,又怎么能少了他呢。明慧才来的原因很简单,切磋交流大会是临时决定的,午饭后方丈觉远派悟空通知的明慧,所以明慧匆匆赶来。
明慧一见是虚心,笑道:“原来是虚心师兄,请多多指教。”
虚心见并不是上届赢了自己的明镜师兄,略有放心,然后说道:“是明慧师弟呀,没想到你能参加,倒叫我有些意外,那请吧!”
明慧也不谦让,左脚立在桩上,右脚抬起,脚尖在虚心面前一晃,急向对方腹部点去。
虚心见明慧这招“投石问路”来得好快,也不敢大意,左脚踏住木桩,右腿连着“啪啪啪”对击了三脚,两人同时向旁一挪,右脚踩住木桩,左腿又连对了三腿,两人对对方的实力有了初步了解,便展开了所学的各种腿法战在一处。
见二人在桩上疾走如狂蛇,迈步稳如车,身形走利剪,双腿功夫多。踢、蹬、勾、拐、点;铲、缠、弹、端、错。像施飞脚、旋风腿、连环腿、无影脚、摆莲腿、怀心腿······将少林腿法竞相施展出来。
天笑看到此处,心中有了定论,明慧未尽全力,是有意给南少林留了面子,看来明慧并不是个争强好胜之僧,而是把两派的友谊放在了第一位,把比赛放到了第二位。
不过这武学一道,必须要有“比”、“学”、“赶”、“帮”、“超”的精神,没有胜负,也就没有进步。
当下,明慧展开了取胜之招,一式“连环剪腿”,将虚心逼得双足腾起。虚心一招“乌龙摆尾”蹬向明慧后背,明慧就势来个“策马飞踢”躲过一脚,并且右脚正踢在虚心出脚的右腿之上,虚心左脚不稳,一个趔趄,连退几根木桩。可明慧乘胜出击,无影脚一出,将虚心逼下木桩。
接下来便是第五场的棍法比试,这可是一大看点,想当年十三棍僧保唐王,个个威武不凡,棍法精绝。
棍是少林僧人最擅长的兵器,世人皆知。其使用方法也研究得非常透彻,有“三分棍法七分枪”之说,棍和枪的不同点是:“枪扎一条线,棍打一大片。”枪法全在圈点之伸缩,棍法则以捣劈之神速。古谚云:“慢刀急棍杀手锏”,棍论一捣一劈,全身着力。
齐眉棍法曰:“棍长不过眉,身步要相随,虎口对虎口,上下任翻飞。”使棍的技法有拨、拦、圈、拿、绞、缠、撩、挂、挑、截、封、压、轴、击、扫、劈等。
而上场参赛的两个僧人则正是南北两派的首座弟子虚无和明镜,这二人的棍法大战,让众人大开眼界。让你知道什么是“齐眉棍法”,什么是“镇山棍法”,又什么是“六合棍法”······什么叫“枯树盘根”,什么叫“棍打鸳鸯”,又什么叫“童子拜佛”······
听那出棍的呼啸之声,“当当”的两棍相撞之音,此起彼伏,绕空激荡。
可就在大家全神贯注这精彩绝伦的激战之时,竟忽从天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在场中。
他的出现将众僧惊得齐都站了起来,就连方丈觉远和一得大师也不例外。
天笑自然也随着众人一起站起,心中暗想:“这个老道是谁,怎么连自己都未察觉出他是怎么来的,他的实力好强大,难道已修成了半仙之体?”
忽听站在身前的楚怀回头道:“小老弟,我感觉这个老道好像是冲着你来的,你可要多加小心!”
挨着他的紫阳真人道:“慈眉道长已有三十年不问江湖世事了,他这一来,可不是好兆头!”
天笑淡淡道:“只要他不是来大闹少林的就好,我与他又没仇没怨,他能把我怎么样!”
这时,就见觉远与一得大师一同走入场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那正在激战的明镜和虚无这才停住手,突然看到场中多了一个白眉老道,感到莫名其妙,不过看到各自掌门的表情,没有多问,便各自归了队。
只听觉远道:“善哉,善哉,老仙长到少林寺来,可有何差遣?”
慈眉道长一甩拂尘,冷哼道:“我来寻仇!”
觉远可不敢得罪慈眉道长,慈眉道长乃是和他师傅了凡平辈之人,而且实力高过他太多,即便集全寺僧人之力也不见得伤他分毫。故毕恭毕敬道:“老仙长是否误会了,我们少林弟子向来都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一贯把‘善’字放在首位,以解救众生疾苦为己任,又怎能与老仙长结仇?”
慈眉道长脸色一沉,道:“我有说你们少林与我有仇了么?”
一得大师不禁问道:“那老仙长是找何人寻仇?”
慈眉道长双目含恨,扫向东侧,左手一探如爪状,竟隔空抓向天笑。
天笑只觉自己被一种神秘力量提起,好似无法挣扎,他未作反抗,倒想知道自己与这老道有何仇怨,直接被那力量带到老道面前。
天笑苦笑着给这仙风道骨的老道行了一礼,问道:“老仙长抓我来,说明在下与您有怨了?”
慈眉道长冷冷道:“你说呢?”
天笑必须要弄清楚,免得受这不白之冤,问道:“我与老仙长素未蒙面,何来仇恨之说?”
慈眉道长怒道:“你杀了我的徒弟!”
天笑一惊,“自己的确杀过不少人,备不住其中就有他的徒弟,即便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想毕,又问道:“您的徒弟又是哪一位?”
“‘金眼雕’梅落!”
天笑听完,魂飞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