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为蒙冤受难者谋不平。”她语气轻柔,像是在和酆砚随意聊天。
“在我看来,妖魔鬼怪人神畜,他们之间没有绝对的正义之分。就像在福寿山庄,那五位新娘何其无辜,难道就因为她们身为厉鬼,就判定她们是邪吗?”
商秋枝想起叶同尘的那句“超度”轻笑一声,“或许直接超度对于她们来说是有用,但念几句经,就能真正让她们的放下执念,自愿下到地府吗?那她们所经历的,所遭受的,怎么算?”
酆砚眨了眨眼,跟着商秋枝的身后走进正殿。
商秋枝再次走到砸毁的神像里,金身上的金子落了满地,不知从哪儿来的光洒向金子,金灿灿的光斑斑点点反射到商秋枝身上。
酆砚走到正殿门口,看向废墟之中的商秋枝。
上午在河边穿过的休闲外套早已不在,她身穿一件黑色紧身背心和直筒裤,勾勒出她妖娆纤细的身材。
商秋枝站在酷似老嬷的石像前,她握紧锤子,腰部肌肉带动着双臂,手中的锤子狠狠砸向石像的头。
“砰”的一声,石像的头四分五裂。
商秋枝喘了口气,她回过头看向注视着自己的酆砚,淡淡出声。
“我这人是懒,也不爱惹麻烦。但我认定要做之事,我就一定要查清查明,还真正的公道。”
“我没有保护人,也没有保护鬼,天地之间,我只是在行我心中的道。”
她本就美得张扬冷艳,当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眼神里的锐利和直白让她更加的耀眼。
酆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狭长的眼眸微微睁大,乌黑纯净的瞳孔里,只映出了商秋枝的身影。
他是个绝望的神,他的每一次呼喊都没有回声,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虚无缥缈。
他守着快要腐朽的荒地,千年万年。
他沉睡在深渊之下,感受着寂静的左胸膛宣判他的死亡。
直到那一天,他梦见奈何桥边,阎王观礼,判官司仪。新娘穿着火红的嫁衣走到他身边,他牵起红绸,在三声高喊里完成了仪式。
万鬼欢呼,百官庆贺,他抬手捏住新娘的红盖头,轻轻撩下。
那一刻,他死寂百年的左胸膛再次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一如现在。
那暴烈的,汹涌的,躁动的情绪传遍四肢百骸,他感受到心脏在狂跳,魂魄在震荡。
他想用灵魂制成锁链将商秋枝禁锢,他想让商秋枝存于他的心房,只属于他一人。
他深知自己早已处于不见天光的深渊,但明亮如星的人又怎么会因为黑暗而失去光芒呢?
所以啊,一起坠入情网吧。
这是告知,而非邀请。
所有的反应被酆砚压抑在平静的面容之下,他缓缓勾唇,抬脚走向商秋枝。
斑点金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伸出手停在商秋枝面前,在商秋枝的目光中,他定定的对上她的眼眸,语气郑重,如同向天地起誓。
“你只管行你的道,此外,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