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将要射穿一排人的咽喉。
联手的尧国士兵和华昌军士兵,出手狠辣毫不容情,他们得了上级的重赏许诺,知道成败在此一击间。
那些“追击而来”的冀北联军,眼看将死于他们的杀手。
黄沙士兵突然臂膀一抬,手中多了块折叠盾牌,铿然一响火花四溅,架住了落下的链子锤。
滚倒在地的鲁南士兵,突然也一个地趟腿,将一个尧国士兵拖倒在地,代替他受了乱刀。
头一低背后射出弩箭的尧国士兵,头低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一柄刀忽然从他背后亮出来,狠狠一砍,便将那脑袋和飞出的弩箭,一起砍了下去。
整个战场,和先前到处的突然变化一样,再次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马背上负责指挥的君珂,遥遥看着瞬息逆转的战场,摸摸鼻子,心想这回的假打更牛更壮观,她要不要吹个黑哨?
看了一眼身侧纳兰述,他神色漠然,君珂想起昨夜他见完尧国皇帝使者之后,就命整军备战时说的话。
“没有愿意拱手江山的皇帝,尤其在他杀尽兄弟,历经艰险才获得皇位之后。”
“所谓谈判,所谓要求,麻痹而已!”
皇家啊……君珂叹息,就是如此的风云翻覆。
局部战场的一点点改变,牵动了整个战局的翻转。刚才还在合作袭杀冀北联军的尧国士兵和华昌军,忽然发现,那些抱胸看热闹的,散乱不听指挥的士兵,他们所站的位置,竟然都那么巧地堵住了他们的逃生之路,而在自己身侧,竟然也站着那么几位或者联军或者义军的士兵,手持各式武器,站成各种阵型,用冷酷的眼神,在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而他们,专心于反间偷袭,竟然没有发觉,在陷人于井的时候,自己也落入了陷阱。
步兵的战斗到了此时,也就没有了悬念,冀北联军和义军,砍瓜切菜,把人头当白菜,拿人命来活血,华昌王的狂笑和许诺还没结束,底下的惨呼已经将他的笑意淹没。
联军和义军却没有久战,所有人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对手解决后,随着君珂一声长啸,齐齐后退,瞬间如潮退了沙滩,留下一地死尸和一群乍然失去对手,死里逃生茫然的敌人士兵们。
冀北联军杀人极快,退得更快,快到尧国那些沉重的弩炮刚刚一字排开,还没来得及装填完毕,所有人已经离开射程,却有君珂一声沉喝响起,“尧羽清音部!”
一队身影冲天而起,快若流光,正是专门负责消息刺探和隐匿潜藏的清音部属下,也是尧羽里轻功最好的一系,这些人眨眼冲入战场,和退下的人错身而过,进入弩炮射程,那些装填弩炮的人心中一喜,加快动作就想轰上一炮,手刚刚抬起,就发现刚才还在射程内的那些人,忽然就到了自己头顶!
随即一声“投!”每个身在半空的尧羽轻功高手,各自踢出飞石,石块在半空中旋转呼啸,切断点燃的引线,投入炮膛!
“轰!”
二十门弩炮,齐齐炸膛!
二十门弩炮炸膛的动静声响,不下于一场局部地震,顿时黑烟浓云,血火冲天,浓密的翻卷的滚滚烟云里,迸射出无数黑色的炮身碎片和残肢断臂,淋漓着鲜血弹跳于城门前战场之上,周边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附近的士兵被气浪轰倒,数丈方圆内无一活口。
烟云好半天才散尽,城门前一片狼藉,而靠近弩炮的那一排城墙,被炸塌了一截!
这是君珂明明有很多种办法躲避或毁掉这弩炮,却让尧羽出手的原因,一门门的毁,哪有这样的声势和效果?
巨大的震撼让缩在中军内的华昌王,一跤跌倒在地,城门上有人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呼。
“不!”
君珂抬头一看,城门上有个黄袍身影匆匆一闪而没,想必就是那位刚才城头督战的尧国新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