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锦玉却依旧古井不波,轻轻打开那把古朴折扇,在这大冬天的还优雅煽着,平静道:“我是从京城来的,爱听相声,尤其是郭德纲的,他的德云社有一首社歌叫《大实话》,里头有这么一句:说朋友亲,不算个亲,朋友本是陌路的人哪,人心不足那蛇吞象,朋友翻脸就是仇人。我不知道陶先生对这句唱词怎么理解。”
“有意思。”陶黑石笑了起来,然后朝底下喊道,“都坐下,干嘛呢,唱国歌啊,还站着?”
刷!
军令如山,一下子就全坐下了,与部队无异。
“纳兰公子,你也坐下吧。”陶黑石伸出手,示意道。
“干爹,他们来了三个人。”那个青葱少女聪明伶俐,连忙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你们也坐下吧。”陶黑石补充道。
纳兰锦玉三人没有推却,坐了下来,但坐姿还是很生硬,没有放松的痕迹。
“我知道,我刚才一上来就提出把你当朋友,是有点突兀,但这是我真实想法。”陶黑石道。
“明白。”纳兰锦玉笑道。
“你别看我是个瞎子,我心里可比一般人要亮堂得多,因为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耳朵去听。人是一种伪善动物,很容易骗过眼睛,但每个人的声音都有特定的波段,你是襟怀坦荡,还是心事重重,都能听得出来。纳兰公子,从你说话的那一刻起,我就能感觉到你此次来的诚意,我不是个蒙塞的人。言归正传,这一次,公子党强硬介入黑龙团与银狐堂的纷争,我不想去追究个中缘由,只要公子党撤出宁州,我保证这次的事一笔勾销,银狐堂也可以继续生存。”陶黑石不紧不慢道。
“呵呵,陶先生,我想你还是低估了这一次我们公子党的决心。”纳兰锦玉轻笑道。
“你说说你的条件。”陶黑石再次将茉莉凑到鼻尖处嗅了嗅,他需要花的香气来稳定情绪。
“两个省,湖南,江西。”纳兰锦玉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旁边那桌的姜啸天拍案而起,怒目而视,骂道:“你tm有种再说一遍,看老子削不削你!”
韩小窗与谢翘楚第一时间就起来护驾了,纳兰锦玉示意他们俩坐下,不碍事。
“纳兰公子,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地看到我们的反应了吧。”陶黑石微笑道。
“割让地盘,确实是最不可忍受的,那这样吧,等大家想好后再谈吧。”纳兰锦玉说着起身。
一片哗然。
“我把这俩个省给你,你能给我什么?”陶黑石忽然问道。
“黑爷!”姜啸天大喊了一声,如果真把这两个地盘割出去,那就是黑龙团历史上最大耻辱。
陶黑石压手,示意他闭嘴,然后笑着道:“纳兰公子,等价交换,才会天长地久,对吧?”
“我可以告诉你,是谁杀了和氏璧和南飞雁。”纳兰锦玉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一语惊人!
几乎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待他说出答案,毕竟这两大护法的突然离去,引起了很多猜测。
陶黑石低头沉默着,一直沉默,直到全场气氛变得愈发吊诡了,他才开口道:“成交。”
纳兰锦玉浮起一个水到渠成的微笑,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门口响起:“来晚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一下子又被吸引到了门口。
可当大家伙看清楚这个不速之客时,与刚才见到公子党三位纨绔的神情不太一样,没那么复杂,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愤怒,无比的愤怒。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这个人而起,而他又不是那种按常理出牌的主,可以忍辱负重任凭你辱骂厮打愣是躲着不出来,也可以闷声不出揪着你头发就唾口水。
这样的人,不是绣花枕头的草莽流氓,就是能屈能伸的帝王枭雄。
堆砌着满脸酸文假醋笑容的萧云一边喊着“来晚了”,一边快步走进来,仙子则漫步在后面。
“哟,原来是萧公子啊,好久不见。”臧青酒似笑非笑道,出来将萧云拦在了主围前面。
“你也在这,你说我们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呢?还是故人相见泪满衣襟呢?”萧云玩笑道。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晚不应该出现在这,我们好像没邀请你来吧?”臧青酒问道。
“不是吧?那我怎么收到请帖了?”萧云很尴尬,在身上找了一通,递给了臧青酒一张请帖。
臧青酒狐疑地接过来,一瞧,还真是今晚宴会的请帖,他相当纳闷,回头望向了陶黑石。
陶黑石还没言语,倒是皇甫轻眉站了起来,那样的倾国倾城,轻声道:“请帖是我给他的。”
一片惊呼。
几乎站在云层顶端的皇甫小姐竟然会跟这个欺世盗名的下三滥有交集?太不可思议了吧?
当事人萧云也有些意外,瞄向了这个曾经以为是他全世界的女人,不知道她打什么如意算盘。
“皇甫小姐,今天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他算得了什么?”臧青酒轻蔑道。
“他?”皇甫轻眉挑挑眉头,望向有点不知所措的萧云,莞尔道,“他是公子党的大公子。”
全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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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在煎熬中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