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友明眼中冷光一闪，他语速飞快的追问道：“我想知道，在你来医院之前，去过什么地方？”

“我在虎啸山脚的旧工业区。”江凡轻轻抚摸着麦娜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陆友明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没错，那些人是我杀的！”江凡淡淡的说道，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说的是四十多只鸡的生命一般，“他们，包括这个人渣，都是因为碰了不该碰的人，才有了这样的下场。我这个回答，你满意？”

陆友明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身为警察，一个立誓彰显正义为毕生追求的警察，在犯罪分子亲口承认罪行的时候，居然是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眼前的男人的语气非常淡漠，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但见惯了凶残歹徒的陆友明在面对他的时候，无论如何都强势不起来。

“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说完，江凡就不再理会陆友明，扭过头来照顾麦娜。

现在整个医院的大楼都空了，想要安心住进病房当然不可能。江凡不是做事不经过大脑的莽夫，将魏忠德变成太监以后，他就发了一条信息。

就算陆友明修养很好，听到江凡的话之后，也忍不住生起怒气。作为一名亲手逮捕过无数恶徒的公安局局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嚣张到如此地步的人。

杀了四十多人，将一名警察打成太监，见到他之后，居然还能够高高在上的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此时，江凡给陆友明的感觉，便如同一个高傲的君王在接见他的臣子一般。话说完了，便打发对方离开。

让陆友明觉得奇怪的是，尽管自己对此非常愤怒，但是面对江凡的颐气指使，他却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念头。跟刚刚的两名警员一样，腰里的警枪不能够给他带来任何的安全感。

陆友明的脸阴沉下来，对江凡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自信从何而来。他应该知道，确认了那起特大杀人案之后，只要陆友明走出这栋大楼，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敢在燕京犯下如此重案，陆友明完全有权力下令就地击毙他。

通过虎啸山脚的现场，以及两名警员的反应，陆友明隐隐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身为燕京公安局副局长，他能够接触到很多常人一声都无法接触到的辛秘。不过，就算是他，也只是通过蛛丝马迹隐隐猜测到那类人的存在，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对于江凡，陆友明心底觉得有些可惜。见过麦娜之后，搞了多年刑侦工作的他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开始的时候，肯定是吴家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绑走了江凡的爱人，最后才惨遭报复，失去了性命。至于协和路派出所的所长魏忠德，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来，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是这个男人的逆鳞。为了她，他在半天之内犯下了这么多事儿，真是让人觉得可悲可叹。

一个人在怎么厉害，面对全副武装的武警，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在陆友明心目中，江凡这样的人，不能够为国家服务，实在是太可惜了。只是，掌握了强大武力的人，如同野生的猛虎，又怎么甘愿受到约束呢？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如果你愿意跟我走，你可能还有一线生机！”陆友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爱才之心，对江凡说道。

陆友明的话让江凡有些错愕，他抬头认真看了陆友明一眼，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说道：“你这人，不错！”

陆友明顿时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感觉真不好受。想到这里，陆友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两名警员以及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的魏忠德，向楼下走去。

果然，直到几人离开，江凡都没有再看他们一眼。陆友明心道哀莫大于心死，看来江凡已经抱了必死之心。

自古以来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可是能够以一人之力对抗国家机器的强人，根本不可能出现。

出来以后，陆友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就在陆友明上楼的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医院大院里涌进来十几辆军车。站在楼门口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

天马区分局拉的警戒线，被军人粗暴的破坏掉。近百名军人将医院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看他们警惕的目光，似乎警戒的对象居然是被围在中间的警察。

天马区分局局长跟在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身后，谄笑着解释着什么，可是看年轻人却没有理会他，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

当陆友明看到年轻人胳膊上纯黑色的臂章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

年轻人显然是认识陆友明的，因此尽管脸上满是焦躁之色，但还是走到陆友明面前敬了一个军礼，说道：“你好，陆局长，刚刚接到首长指示，这次案件交由我们全权负责，刚刚这位分局局长已经接过市局的电话了！”

陆友明迟疑道：“里面的疑犯，涉及的不仅仅是袭警案件。据我了解，两小时前发生在虎啸山的特大杀人案他也是主要嫌疑人！”

年轻人似笑非笑的看了陆友明一眼，说道：“陆局长，虎啸山那群危害国家安全的恐怖分子，是江凡同志奉命击毙的，这是他的证件！”

说着，年轻人拿出一个印有江凡照片的黑皮小本。看到封面上xx部队的番号，陆友明悚然一惊，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副局长可以参与进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