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凤凰冷冷问道:“那个叫杨豫的小子,究竟是妳什么人?他是不是也属于阴癸派的妖人?”
旦梅轻轻喘息着,摇头道:“不是。阿豫他……和阴癸派……毫无关系。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三日之前……才在镇外……初初相识的。”
“三日前才初初相识?初相识的人,会一口一个姊姊地叫得这样亲热?妳当别人都是瞎子聋子吗!”血凤凰嘴角间不其然泛起一丝兴奋笑意,厉声斥喝着,顺手就是一个耳光掴上去。旦梅白皙的脸庞上立即浮现了五个鲜明指痕,嘴角也随之渗出缕缕血丝。她咬紧牙关,眼眸内浮现出怨恨的光芒,却仍不一语。血凤凰厌恶地从怀中取出方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冷道:“这妖女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便不流眼泪了。博老爷子,你那菩萨锁神针的绝活儿,可又该大显身手了吧?”
三蛇博父以一身奇门医道闻名江湖。菩萨天针的暗器功夫固然出神入化,针出必夺人命。而金针刺穴更可续命延生,哪怕新死之鬼,亦能将其强留在人间,多活上一时三刻。至于这菩萨锁神针,则为他的绝技。乃以特殊手法将银针刺进百会、神庭、太阳、耳门、睛明、风池、人中、人迎等各处要紧穴道。受针者会神智尽失,浑浑噩噩,非但有问必答,而且不管施针者命令受针者做什么,即使要他自杀,受针者也会丝毫不加犹豫地立刻照办。只是这法门委实太过邪门,博父一则惟恐有损阴德天和,二则害怕招致武林同道的大忌,所以如非迫不得已,也绝不敢轻动此术。这时他听得血凤凰吩咐,不由得便蹙紧了眉头,犹豫道:“这个……似乎还不必如此吧?假若让阴癸派的祝阴后知道了,日后恐怕……”
血凤凰冷冷道:“那该死的采花贼大半年来四出作案,下手对象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女眷。如果他仅仅只是要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又何必这样冒险?只可惜,一直以来咱们都只是捕风捉影,根本查不到这贼子的真面目。这次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正应该顺藤摸瓜,将那贼子的阴谋揭露出来大白于天下。阴癸派?哼,阴癸派算得上什么。别人怕它,我血凤凰偏偏不怕。博老爷子,哪怕有天大的事都由我担上了,尽管动手吧。”
此时关老爷子的伤势已经略为好转,司马平也停止了输送真气,正在旁边调息。听见血凤凰如此说,他忍不住道:“要是到最后查出那个叫杨豫的小子确实是阴癸派弟子,而他又当真就是采花贼,那又怎么办?阴后修为惊世骇俗。魔门行事又向来阴损毒辣,不讲江湖规矩。万一她找上门来……”
血凤凰不屑哂道:“魔门为祸江湖,是武林中人的公敌。假若采花贼真是她策划的阴谋,那么事情败露之后,要找她算帐的人便多去了,司马大哥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退一万步,即使采花贼和阴癸派无关,那祝妖妇要来寻仇的话也自有我的纤色刀等着她。即使我不成,还有我大哥的袖里乾坤呢。”
血凤凰既然执意如此,又是占了追捕采花贼的大义,其他人看在她大哥杜伏威面上,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三蛇博父微微叹一口气,道:“好吧。”当下便从怀内珍而重之地取出个扁平的小小银盒。打开看时,正是一排特殊打造的刺穴银针。他出指拈起其中一枚,正要将之刺入旦梅的百会穴,忽然只听得有人阴侧侧传声道:“博老爷子,且慢动手。”酒楼大厅中众人闻得声来,不禁同时为之一怔。循声扬相看时,只见有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并肩站在楼梯之上,正是外号“迟早双煞”的符迟蔡早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