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杨子娇道:“论长相,我跟你就是云泥之别;论智慧,我也不输你多少;论个人魅力,你就更不值一提了唯有出身,你妈是二婚,你都能投胎到这么好的人家,你想读书就有人一路供你到不想读为止,你想工作就有现成的公司等着你接手,就连找男朋友,也是你看得顺眼就好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偏偏你还看谁都不顺眼你赢得毫不费力却不自知,还成天冷着一张脸扮清高,试问哪个姑娘不想
清高呀?”
不等毛线回应,她又追了一句:“你相信吗?你身边的大多数人都跟我是一个心态。”
毛线微微蹙眉,嘴唇动了下,什么都没说上来。
杨子娇嘴角微提,眼眸里掠过一丝得意,在她看来,这样的告别才算完美。
她跟毛线斗了这么久,自己遍体鳞伤,人家那边却是风轻云淡,毫发未损。甚至,在她铤而走险用做假结婚证的事要挟杜云的时候,毛线也只是给杨国安那边施压暗示要断了她的货。不管情况有多糟糕,她最终都能将扭转局面,惯用那套“四两拨千斤”的伎俩,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可是,杨子娇清楚得很,她之所以这么猖狂,无非就是仗着那点家底。
说白了,没有那么好的出身,她什么都不是她会跟无数的女生一样,大学一毕业就投入到朝九晚五的工作中去,为了保住工作,拼命地加班加点甚至沦为老板拓展业务的交际花;她会为了分担生活压力早早地跟男朋友合租在一起,挤在十多平米的小屋子里,卫生间里上面是淋浴头,下面是蹲便,连zuo爱都不能尽兴;她会因为男朋友的事跟父母吵翻了天,不得不做两手准备——一边跟穷男友谈钱,另一边跟富男友谈感情;她会有一个简易的塑料衣柜,被地摊货塞得满满登登,每次拉开都会以排山倒海之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她会
当然,也有可能上面这些都是假设,就凭她这长相,怎么可能有男朋友嘛?想当biao子想堕落,抱歉,不够格儿呀!
杨子娇瞧着毛线脸上的表情,这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些。毛线在她最难堪最尴尬最无助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却也见识了她所有的丑陋;可是,那又如何呢?杨子娇非要让她看看,剥开出身这一层精装外衣,她比她更是不如,更加不堪。
她身子后仰,轻靠在沙发上,一眼不错地看着毛线,不放过她脸色的任何一个表情。
毛线用手指搓了下眉心,很是头疼的样子。杨子娇这心里顿时舒坦极了,仿佛有一条河流在奔腾而过。她欢快地朝服务生摇了下手,招呼她过来买单。
她甚至决定当着毛线的面给服务生一百的小费,之后,扬长而去。
“很荣幸能成为你羡慕的对象。”毛线突然开口。
杨子娇下意识地看过去,听得下一句的时候,差点没气死。
“不过,你好像羡慕错了对象。”毛线伸出食指凭空划了一圈,道:“按照你那个逻辑,你真正羡慕的,应该是我妈,她叫毛瑾。”
说罢,她无奈摊手:“毕竟投胎这种事,我说了不算。我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我妈生了我,且不管是离婚还是再婚,都义无反顾地带着我,要说这个胆量这个魄力,我跟你一样,也是既看不上,又不由得羡慕。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