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彭因坦。
就是这一眼,彭因坦觉得索锁离他简直有十万八千里……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而且,她就是以为他不管干什么,都动机不纯了。
虽然看清楚这点,他也没有再急于说什么,一个是索锁现在根本就不想听,再一个他也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姥姥和定敬师父她们一起过来饭厅吃饭了。
索锁见彭因坦及时住口,她也不想当着老太太们的面弄的大家都尴尬,于是继续保持沉默。
姥姥她们进门时都笑眯眯的。不过因为彭因坦是男客,定敬师父安排他单独在另外一间房间里吃饭。定敬师父让索锁过去跟彭因坦一起吃,索锁再三地推脱都推不过去,只好过去坐在彭因坦对面的位子上。但是彭因坦吃着新鲜的面果子和清淡的素菜,索锁却一口都没有吃。
这间屋子空荡荡
的,索锁觉得简直要冷的伸不出手来了。身上的热气好像被空屋子给吸走了,她就要被冻僵了似的。她忍不住轻轻跺一跺脚……彭因坦吃饭吃的很香,她一点食欲都没有。尽管她知道,面果子味道香甜,她亲手做的素菜清爽可口。
彭因坦想索锁大概是因为对着他没胃口,还是忍不住提醒她:“你得吃点东西。不然空着肚子坐车不舒服。”
索锁就喝了一碗白开水……
吃过早饭不久,姥姥又跟定敬师父说了会儿话才准备走。
索锁拎着姥姥的行李出来时,彭因坦已经站在院子里等她们。看到她出来,向她走过来。
索锁已经知道自己要不准备跟姥姥揭穿彭因坦、在这里跟他翻脸,势必是要坐彭因坦的车回市区的。她看着彭因坦沉默而坚持的样子,心里有了主意,也就不再反对。
彭因坦要帮忙拿行李,她没让。她拎着行李,彭因坦就主动扶了姥姥往山下走。她反而走的很慢,离了没两步,能听到彭因坦和姥姥在低声交谈……彭因坦看上去极有耐心。他的步子很大。他迈一步,姥姥要迈两三步才能跟上的。
定敬和静心两位师父也跟着下来,一直送他们上了车。
索锁在车上看着她们俩,约好了过些日子等她们进市区,一定要来家里做客……
和来的时候一样,姥姥又坐在彭因坦身边,索锁坐在后面。只是这回是姥姥在开车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索锁却清醒着。
彭因坦坐在前面,都能感觉到索锁时不时地扫向自己的冷飕飕的目光,他脖子后头总是有点发冷的……直到车子在大门口停了下来,索锁和彭因坦都默契地没有进行一句话的交谈,甚至目光都没有片刻交汇。姥姥在半路已经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们俩之间紧张的气氛有所察觉,姥姥也沉默地不发一语。
下了车,索锁先把姥姥照应好。她开了大门,让姥姥先进去。她看着姥姥边走边笑眯眯地说:“就这几天不在家,松果落了一地……锁锁,来捡松果啦……”
“知道啦!”索锁大声答应着。看着姥姥慢慢走在院中小路上,抬头看看树、低头看看草……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似的亲切问候。她一转脸,看到彭因坦也不错神地像她刚刚那样望着姥姥的背影,就跟彭因坦说:“已经到这儿了,进来喝杯茶吧。”
彭因坦点了点头。
这些天都不在家,姥姥好像对家里的一切都很怀念。她在家里四处看看,非常满意索锁把家里照顾的很好。
索锁请彭因坦坐了,自己去泡了茶端出来。姥姥已经回屋收拾东西去了,她去敲门,把茶给姥姥送进去。
姥姥看着有点儿累,索锁让她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叫你起来吃午饭。”
“问问小彭想吃什么,留他吃午饭。麻烦他跑一趟,不好意思的。”姥姥说。
索锁沉默片刻,说:“好,我问问他。”
她把门掩上,往客厅走来,却发现彭因坦并没有坐着,而是站在窗前,正望着院子里。听到她的脚步,他回头,说:“我真正喜欢上这个院子,就是有一天,我站在这里,看到院子里树,还有你放在窗台上的书。”
索锁不响。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也看着院子里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她去拿了药箱来,坐在窗台上,伸手动了动手指,说:“把你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