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还要继续,屋外一个低低地声音就突地喊了一句:“爷,夫人起了——”
北堂傲连忙起身,要直奔屋外而去,但临走前,还是不忘格外贴心地叮嘱道:
“夫人素来是想一出是一出,今儿喜欢你,可以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但不高兴,一锤子定音的事儿也能让你黄了去!你且先顺着她,好处多着呢,就是不愿意,也放在心里,等你这事儿过了……到时,我再帮你说道说道,啊?”
不待玉堂春说谢,北堂傲提着袍子就赶紧转身回屋去。
莺哥见此情形,赶紧推不知要怎么谢的玉堂春起来送北堂傲,欲去探个究竟:他才不信这只公老虎是真心想要玉堂春进门做兄弟呢!
岂料北堂傲动作之快,早开了门迎进屋去不说,门还当即就关了,两个小童把守着门,哪个大侍从还背手站在他们门边:
“玉班主……我们夫人此刻只怕……”
莺哥想大声喊一句,引出柳金蟾来,却听得那屋里那好似北堂氏的声音在低低地问:“看夫人睡得这一身汗出的,还不赶紧脱了,让为夫为您换身衣裳!”
莺哥当即堵了嘴,他眼下进去算什么?自荐枕头么?
莺哥这一顿,就失了先机,再要如何,奉箭已经脸色颇为不善地瞅着他,好似他是个想要不识好歹欲恩将仇报的无耻小人似的,满眼瞬间布满戒心与嫌恶。
“我……”
莺哥想要辩白两句,无奈才一开口,又觉得这种心思岂是说撇清就撇清的?弄不好,事还没说明白,人还当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生生把自己往黑里描呢!
“不知……那院子,距离这里多远?”莺哥赶紧开口。
奉箭一边嘴角微微勾起:“去了,就知,又何必多问?”言罢,他就示意里面的弄璋和抱璋赶紧跟着他去安排要送人去城郊的马车,自己也转身往楼下去了。
莺哥回首看玉堂春,玉堂春显然还沉浸在要他收进柳家为侍的冲击中,大脑停摆无法思考了,莺哥跺跺脚只得立刻就追着奉箭下去。
匆匆之间,玉堂春只来得及想起那柳家爷似乎进屋前,与那奉哥交耳了数句,被人坑惯了的他瞬间喊住下了一半楼的莺哥,悄悄塞了一只玉镯外加一锭约莫二十来两重的银子。
莺哥一瞅这个,立刻明白,赶紧藏了镯子和银子继续追了下去。
玉堂春目送莺哥消失在街角,一颗心还是忐忑不安,真不是他不信这柳家相公的话,而是他被坑得太多,几乎不再相信这戏词里唱得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更不敢对什么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得紧,其实就是想玩玩他的女人们抱任何奢望——
这世道,人与人之间,尤其是这些掌握了权势的人,他们每做一件事,后面都有太多的算计,与厉害关系,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不会为你担一丝风险的!他玉堂春有什么?能给她们怎样的好处?
玉堂春自认自己除了会唱几出戏,卧榻上能承欢女人几许,就是如此,也不过是说腻了,就腻了……若是寻常女人,他还可当她图色,但……这柳夫人,屋有绝色在侧,又是这么个厉害人物,她之所图,就是将他收纳进屋,充实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