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心内立刻一阵止不住的紧张,一颗心噗噗直跳,呼之欲出,但……舍不了小命,闯不出一条活路,索性牙一咬,也跟着手一摆,屋内的小厮立刻恭恭敬敬地无息躬身倒着退出屋。
柳金蟾还不忘气定神闲地补了一句:“告诉他们,不听传,任何人不得进来!”亏得前世宫廷戏看得多,虽然不伦不类,但……还能学点说话儿,而且北堂傲什么性格?越是不让听得,他越听——
但愿他一嗅到危险,先自行逃脱才好!
眼见仆人们退了越有了半刻,
胡跋这才小心翼翼地探身向前,与柳金蟾咬耳朵似的低低道:“据说……柳大人是来查刘府的?”不会连她……也一起查吧?
柳金蟾一听此话,知是自己昨儿那一番大话儿,颇深入人心……她不禁淡淡笑:“大人……此事……未有个结果前……还是不提则好!小人想大人是明白的!”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虽然这知府大人还有帕尔金森症前兆,弄不好骗了她也是白骗!指不定后儿,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但欺骗一个病人,总有点于心不安。
“呵呵呵……”胡跋跟着一阵无意义地干笑,眼见柳金蟾收了笑意,也赶紧收住,接着又试探着道,“说来这刘家的仗着有个女儿在京城做大理寺少卿……就连本官也不放在眼里!其,大胆妄为,就是本官……”
柳金蟾眼斜胡跋这手不抖、眼不斜了,就来把她柳金蟾等昂傻瓜了?前儿还官官相护,今儿就开始狗咬狗?
常言道,投鼠忌器……
为断了胡跋的后路,柳金蟾腰间折扇取来“唰”一声打开,以扇遮脸,别有深意地笑向胡跋,也探身向前低低问了一句:
“这……似乎与事实不符吧?”她柳金蟾可不能一开始,就让这胡跋小看了。
“大人?莫不是……”
胡跋心内一阵紧张,急着为自己辩白辩白,就见柳金蟾对她笑得若有所,旋即低低提点了一句:“有人在京城递折子……告大人您与那刘府在苏州官官相护,欺女霸男……同流合污!”反正京城遥远,岂能说查就查?
柳金蟾眼儿一挑,胡跋腿儿一软不说,一阵尿意畅快而过,二度吓得噗通一声扑倒在了柳金蟾面前,只会说一句:“大人大人……下官冤枉啊!”怪道那京城来信,再三叮嘱她近三年当如履薄冰,行事收敛……原来是有这缘故……
柳金蟾也不解这胡跋堂堂一个知府,怎得对着自己自刚才开始,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但回思这知府可能有老年痴呆轻微症状,她也只能选择无视,眼下总不能因小失大吧?
“怎么个冤法儿?”你也好意思喊冤枉?
柳金蟾扇着扇子,阴测测地笑瞅着胡跋跪在自己脚下,抖得好似筛糠,心里也紧紧地捏了好大一把冷汗——这是把自己的脖子洗好,往狗头铡上送啊的节奏啊!
“大大大……人,是是是……那刘府……血口喷人!定是老妇不顺遂他们的意……故来冤枉老妇!”胡跋不愧是官场老人,临到这节骨眼儿,仍旧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打死不招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