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柳金蟾不忍说得太白,毕竟这已经是别人的痛,她为了自己的利益残忍提及就罢了,再说细了去,岂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玉堂春冷冷一笑:“当时是不懂事,而今是想明白了,能有什么比荣华富贵更要紧呢?”
说着,玉堂春自椅子上起身,一转身朝柳金蟾步步走来,直将柳金蟾逼到椅子上坐下,“柳姑娘敢说,你,今夜前来,就没想过也与她们一般,也来分一杯羹?”
音落,衣滑,肤滑如玉……
吞吞口水,不敢狠看!
“柳某不敢说是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但……也绝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真小人!”
柳金蟾手拉滑落的衫袍,无比熟练地就给玉堂春拢回了个大半。
“若公子不愿出一口恶气……柳某在此告辞!唐突佳人了!”柳金蟾赶紧作揖,欲从玉堂春的身侧滑出,礼退!
玉堂春没有挽留,只是留在原处自顾自地继续细细卸妆,慢啊慢地更衣。
北堂傲很奇怪,好容易等着这玉堂春收拾毕离开小屋,他和奉箭才跟木头人似的,浑僵僵麻麻、吱吱歪歪地爬出木箱,待要心里暗骂两句“他爷爷的”——
门开了,玉堂春锐利的眼直直地瞅着他二人:
“爷的身子,还好看吧?”
北堂傲和奉箭这才想起,他们着的是女装!
***8**
苏州城的夜,寂静。
既然关了城门,家自然是回不去了!
月如银盘,升上中天,将大地照的犹如白昼,一切清晰可见。
柳金蟾头戴纱帽,领着雨墨在人烟渐渐稀少的小路上溜达,离开牡丹亭,柳金蟾有一种难言的挫败感,都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她却是东风不来,万事欠备,怎么办?
逃回景陵县?
柳金蟾沉思的脚步在踏在青石板上,一步一声,清晰可闻。小雨墨和弄璋追在她身后,小步子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
六日来,她打听了许多事儿:
如去岁时,玉堂春曾与一个女书生并肩无数次走过苏州城的大街小巷,宛若神仙眷侣,天生的一对儿。
如去岁时,刘府刘大人一眼相中玉堂春,欲纳其为小,玉堂春剑横颈脖视死如归,那女书生更是为他不惜得罪权贵……
但那刘大人是个什么人,她身边那个福娘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她柳金蟾岂能不知?涉世未深的小小书生,一往情深只能动不动就抹脖子的小小角儿,斗那家大业大的刘宣,无异于蜉蝣撼树,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