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专心致志地挑衣裳。
挑完衣裳就挑首饰……
此后自皇上离开北堂府的第三日起,北堂傲那一院子的人,就从大清早公子习武毕起,开始整理公子要带去白鹭的东西。
从外袍到里衣单裤、再从鞋到袜、然后搭配的汗巾、腰带、首饰……一箱接着一箱儿挑,一直选到了日落月升。
只见得箱子铺了一地的院子,鞋子摆了一院的高低桌子,这一进屋,就见得那些个零零碎碎、珠光宝气的首饰擦得亮亮的,一件件更是将梳妆台前那数张案几、长桌铺了个密密麻麻。
北堂傲戴上这件又比那件,一会儿说这个大了,看着不像寻常人家男人用了,一会儿又说那个珠子太小了,一看就像便宜货,那陈德出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单是几副耳坠子就试了近乎半个时辰,看得奉箭几人很想吐槽:
寻常男人带的?这屋里就每一件是寻常人家男人戴得起的好不好?还嫌便宜货?
但谁敢说他呢?府里上上下下都知他是疯的……
而且,还……终于要正式出嫁了!
就在北堂傲,今日又要差点要把一院子的仆从折腾趴下前,就听外面人说:“姑老爷来了!”
“少爷在干什么?”每次进屋,琅邪都养成问询一声的习惯,为什么呢?提醒北堂傲给自己的身子好歹裹上件薄衫。
自从北堂骄告诉北堂傲婚事已经定下来后,琅邪觉得自己不用让北堂傲装疯了,北堂傲而今满心地喜悦就让他的行为举止与一月前、过去大相径庭,在家里的下人眼里就是与真疯子无疑了。
首先,他过去一早起来习武到卯时,就去军营,白天几乎都在阳光下暴晒,黑了也不太在乎。
现在不了,他一早起来习武到卯时就洗澡泡药膳,说是能让肌肤白皙起来,这就罢了,泡完澡就擦药要去掉鞭痕,一点点淡淡的瑕疵也非要去疤痕,结果一天擦药三道,也不知道哪个奴才多嘴说什么擦了药风干再着衣去疤效果好,北堂傲为了好看擦了药衣裳也不穿了,光光地趴在卧榻上,吹完前面、吹后面,一天一半的时辰都在风干,兼脱脱穿穿试衣裳!
弄得北堂骄都不敢来弟弟院子了,还老问琅邪傲儿这是真中了邪?为什么有人说傲儿对着镜子试首饰时,也不穿衣裳呢?
琅邪只得红着脸道:“这男人嫁人,谁不想自己是美美的呢!”他说完,北堂骄也脸红了,支支吾吾道:“那大晚上的,黑乎乎的谁会注意啊!”琅邪挑眉,北堂骄立刻撇开眼,但到了晚上,她对捅捅琅邪说:“相公……相公你也脱来为妻瞧瞧?”
数日后,有人惊讶地发现姑老爷也开始和舅少爷一样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了……
至于后来,有人说看见少爷有时偷偷一个人对着镜子脱衣裳、还有早晨起来湿了床单衾被等羞煞人的私密囧事越来越频繁,他屋里的小侍从们也习以为常以为那是疯子的行为,没人敢提,也没人敢对外说,只说少爷疯的越发厉害了。
琅邪却着急起来:总之,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北堂傲这短短数月和二月前一提让他出嫁,他就恨不得抹脖子,誓死不嫁、不要女人,压根不想男女之事时的生嫩模样截然不同了!换句话说,短短数月,傲儿熟透了不说,而且眼见着,已是瓜熟蒂落转眼坠地,闹腾着要生根,人自己都先冒芽的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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