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里城内,此刻早已经乱成了一片。
昨日里,咸阳城的五千守军,已经在张横的带领之下,回到了槐里城内。
为什么撤军?明摆着咸阳已经守不住了,张横可不想像梁兴、成宜、李堪他们下地狱去,而槐里就不同了!
槐里可是有三万大军镇守,到时候城门一关,深沟高垒以拒之,任他武昭侯头脑再好用,腹中墨水再多,也不可能攻入槐里城内!
而进了槐里城,张横才是真正的逍遥了,每日里躲在他的小帐内,好吃好喝招待着,这一日天刚刚发亮,张横再次聚集了麾下的将领,不过,这一次总算没有好吃好喝了!
坐在首位上,张横几乎像是坐立不安的看向一身灰色长袍的陈宫,说道:“公台,想必你也知道了大阳城的事情,不知道,你怎么看?!”
陈宫沉声道:“在下以为,武昭侯必定会立刻挥军西进!!”
“哦?”张横神色一紧,疾声问道:“公台何处此言,要知道,靠近武功的还有咸阳呢,那咸阳,可是昔日秦都呀!”
陈宫闻言,不急不缓的分析起来:“宫以为,当日武昭侯停驻武功时,或许便已经决定了会挥军槐里,否则的话,当初就应该趁大胜之势,直接席卷咸阳,而不是停驻在武功,以威慑槐里!另外,而今马腾、韩遂将军大败,槐里城内人心思变,正是大军挥军,一举拿下槐里之时,武昭侯岂会放过此等大好时机?!”
听陈宫分析的头头是道,张横也是不敢不信了,浑身有些轻微哆嗦的凝声道:“那先生以为,我等该以何法御之?”
陈宫思索了一番,道:“武昭侯此人诡计多端,麾下能人异士颇多,兵马擅长守城之战与野战,攻城战虽然也极为擅长,但是却不显得那般出众,以在下看来,将军必须要做到三点,或能够守住槐里!”
“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张横连忙起身重重的一礼。
“将军不用如此客气!”陈宫虚扶了张横一把,等到张横顺势起身,才缓缓说道:“第一点,紧闭城门,不可出城迎敌,以防止武昭侯阴谋诡计!第二点,深沟高垒,粮草准备充足,以免城内人心浮动!第三点,统一城内守军,切不可出现敌军兵临城下,还指挥不动兵马,意见相左的情况!”
张横闻言,深深的思索了一番,才再次躬身一礼:“谢先生赐教!”
“无妨,皆为大事计!”
......
武功城内,点将台上
三通鼓罢,场中一片寂静。
寒风阵阵,旌旗猎猎、铁甲狰狰,刀枪烁烁,笔直刚正的长枪汇聚如林,锋利无匹的斩马刀已然出鞘,萧瑟的晨雾中,校场上弥漫着一股凝重的肃杀之气。
云夜也难得的换上了一套郑重的将军甲胄,头戴凤翅花翎、身着兽面吞天坎肩、白玉锁子甲,手持落云枪,跨坐于踢云驹之上,宛若星辰般的双目锋利的扫视着场下的士卒!
“听着!”
云夜陡然一声咆哮,厉声喝道:“今日,聚集在此,只为说一件事!”
“西凉,素来民风彪悍,兵马聚众十数万,我们,将没有任何援兵,要独自面对西凉的兵马、羌夷!今日我云夜再次说清楚,若有心怯者,可径直离去!本侯绝不怪罪!但是,今日若不离去,日后谁敢做逃兵!定斩不饶!听明白了没有!”
云夜的话,不是说个那些训练了数年时间的兵马听得,而是说个那些在冀州之内,新近降服的士卒!
果然,云夜话一出口,便有一些昔日的冀州兵眼神游移了起来,脚步也有挪动的迹象,然而云夜对这一幕,却恍若未见!
与其留下这些心志不坚的兵马,不若趁早剔除掉!
“谁他妈的出去!老子第一个看不起他!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鸟!”
突然,一个爆喝声陡然响起,军阵中一个彪形大汉一把扯下自己的兜帽,怒吼道:“侯爷,俺一辈子跟你,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森罗地狱!”
“说得对!西凉军彪悍,我们武昭侯军,更彪悍,怕个卵!”
“侯爷对我等恩重如山,若是老子怯懦了半分,回去老娘都要打死我!”
“不退!杀过去,管他是西凉军还是羌族蛮夷,武昭侯军,天下无敌!”
.....
有一个人带头,便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霎那间,整个校场响彻起了一片视死如归的高呼声,咆哮声震耳欲聋,传出许远。
这一幕幕,让那些心生退意的冀州军,一个个脸色羞涨的通红,脚步也开始犹豫了起来。
云夜虽然料到许多人不会走,但是却也没想到,竟然会引起这般大的反响,顿时,胸中涌过一抹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