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馨本以为他要采取更迅猛,更强硬的攻势,好在他终于松口下来,她心上一颗大石头才稍微落了下来。
她轻抿了抿唇角,有心慌更多的是受宠若惊:“钧庭哥,这样的我不值得你……喜欢。”
后面二字,她迟疑了片刻,这才轻轻滑出了口。
“在我看来,这很值得。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而你只要负责来不来我的身边!”盛钧庭再次抬眸望向她,澄澈而深湛的眸底,不一样的款款深情正在酝酿着,翻涌着,如同潮水一般向她袭来。
她只觉得她的心尖,猝不及防地被什么撞了一下,貌似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渐渐渗透了进去,似要生根芽般。
她匆匆抽回了自己的腿,坐稳好了身子,头别向车窗外,沉沉地吁出一口气来,扼制住这种情绪的再次滋生,扩散。
对,她只是有些感动而已,还有就是女人的虚荣心作祟,有点小欣喜。
一遍遍试图如此说服住自己。
终于思想激烈争斗了半天,她缓过神来,开口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漠:“钧庭哥,麻烦你送我回去,要不然我就自己搭车走!”
“好,如你所愿!”盛钧庭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沉默了几秒后,利索地推开车门,绕至前座。
不可否认,他心里很不舒服,但知道一味的逼她,也于事无补。
毕竟她心里有芥蒂,总得给予她时间,让她慢慢消化掉了。
他等了她这么多年,并不在乎再等一时半会。
陶馨对于他突然间就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微微诧异了半天。
直到车子动起来,她漫无边际的思绪才稍稍回落过来。
她刚一说走,他还真的同意了,非但如此,还一句话都未再提。
沉默是金的姿态,反令她有些无所适从了。
我是不是太铁石心肠了?他毕竟还是一个没怎么谈过恋爱的男人,到底该如何是好。
陶馨其实也不懂怎么处理这种问题,毕竟她也只谈过一次恋爱,以前拒绝别人时从来都是干脆果断。
这次她是真的为难了,盛钧庭不是旁人,是受她所托之人,亦是与盛锦皓有着血亲关系。
他带给她的感受也是不一样的,她时常会想到他的温柔体贴,呵护备至,心里的某处就觉得很温暖,很踏实。
眼下他却很明确的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基于什么朋友,或是弥补谁的亏欠,而是很直白地告诉她,他对她是男女之情。
陶馨望着窗外,时而叹出一口气,时而沉默着,无疑的是她很乱。
而盛钧庭虽说看起来是目不斜视在开车,其实不然,他时常透过后视镜观摩着她小脸上的神色,很想知道她不面对着他,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不过有个一目了然的事实,她的心湖被他搅乱了,因为他的告白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他虽从未谈过恋爱,心里一直只有对她的那份执念,不知从何时开始,找寻她,便成了他的习惯。思念着她,也变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久而久之,这份埋在心底的种子,早已生根芽,想要破土而出了。
一路上,两人都未再出声,有一种很奇妙的氛围,囤积在车厢内。
直到顺利抵达了她现下所住的小区门口,车子缓缓停下了。
只是陶馨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了,没有捅破这层纸,她还能如常与他话别。
“钧庭哥,既然到了,那我先下车了!”她的手无措地在后座上抓着,刚好触及了那袋药。
推开车门之际,“对了,不要忘记了上药!”觉得于情于理这个事,得点一下。
在她欲下车之际,前座上的盛钧庭亦是拔下车钥匙,很果断地推开车门,下车立定。
陶馨刚站稳身子,就见如沐春风般的男人一步步处了过来。
她的心跳加,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办,甚至很担心他会不会跟着她要上楼去。
“馨馨,你貌似忘了一件事?”盛钧庭瞥见她急红了眼的样子,眼底浮现了几分笑意,温软地开口,话适时一收。
陶馨思绪一团乱,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盛钧庭潇洒地抬高了手臂,挥了挥他手中的车钥匙。
“这辆车现在属于你,我应当物归原主!”他轻挑了挑眉,在她错愕地瞅着他时,声音异常响亮而干脆地告知。
陶馨暗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真是一头乱,她憋着小嘴很是为难的样子:“钧庭哥,这个车子……”
“小丫头,不接受我的爱也就罢了,怎么连区区一件礼物也不要!”盛钧庭清俊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坏坏的笑意,那双漂亮而深沉的黑眸促狭地盯着她。
从他那性.感的唇瓣中,轻飘飘地吐露而出,如此直白的言语。也让她的心为之一哆嗦。
陶馨一下子变得无话可说,不知道是因为他再次的袒露爱意,还是因为他此刻放.荡不羁豁达的姿态。
但凡是一个人告白后,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不是应该表现的很落寞,可他反倒是有种稳操胜券的优越感。
盛钧庭见她傻愣在原地,他很自然地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钥匙径自抛给了她:“丫头,接住!”
她妥妥地接住了那串车钥匙,而他已然相应地转身过去,像是立马要离开。
陶馨猛地想起后座上的那袋药,连忙拉开车门,抓起药袋追了过去。
“钧庭哥,你的药忘记了!”她很快就追了上去,略显气喘吁吁地提着那袋药。
“馨馨,你还是关心我的!”盛钧庭莞尔一笑,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拿过袋子。
陶馨本来想多此一举的解释一下,面前的男人又兀自抢拍了:“你的心意我完全明白,你快上去吧!”
陶馨有点吃瘪状,貌似解释与否,全被他一个人都说了。
见状她也不再逗留,更是红着小脸一般跑开了。
盛钧庭长身玉立的杵在原地,目视着一路小跑开来她的身影久久,直到再也看不到。
他这才转过身来,握起了手机拨打了电话。
“严律,你到哪了?”一改刚刚含情脉脉状温润如玉的面容,变得面无表情起来,语气也变得冷漠严肃起来。
那头正在开车,抵达他指定目的地的严律,手握方向盘一个打紧。
“Boss,我这儿有些堵车,来!”忙及时汇报情况。
“嗯,再给你几分钟!”盛钧庭说罢直接挂断电话。
严律只觉得命好苦,被他突然喊去4s店提车,这不才将车取来,立马又要换下一个目的地。
这当司机的活他还能胜任,这玩飞车的活他恐难消受。
等严律集中注意力,提再猛踩刹车赶到拟定的方位时。
只见一棵大树底下,他家英俊潇洒的大Boss,抬头不知道在望着什么出神。
他顾不得擦额头的汗,赶忙推门下车,疾步匆匆地跑了过去。
边跑边面带笑容地喊:“Boss,我来接你了!”
好在这次盛钧庭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并未在责怪他是否迟到了。严律顿觉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颀长而伟岸的身躯刚一擦肩而过,严律鼻息间嗅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他家Boss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用物方面,都极为考究,怎么可以允许这么怪的味道,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严律忙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竟然现他手中提着一个袋子。
他快步紧跟上去,替他拉开后车门之际,格外小心地多问了一句:“Boss,你今天这是去哪了?”
盛钧庭安稳地坐在后车座上,直拿幽深的墨眸斜了他一眼,轻吐出二字:“多事!”
严律忙替他带上车门,转入驾驶位上,也许是为了缓和刚刚紧张的气氛。
他决定要好好的邀功一下,“Boss,你交代的事已经在办了,我相信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不是马上,我要的是今晚之前就能出结果!”盛钧庭挑了下眉,往后一仰,极快地纠正了他的措辞。
严律只觉得心上一“咯噔”,较为小心地开口问:“Boss,你的意思是采取非常手段!”
“严律,我做事不问过程,只求高效率的结果!”盛钧庭初听是淡漠的口气,但实则压迫感十足。
严律下意识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上的他,一副莫测高深,势在必得的神态!
他突然有些不明白了,那位可是他的堂弟呀,他既然如此吩咐了,那的意思就是不必顾念兄弟之情了。
他知道他本无意于盛家的产业,一直以来对盛老爷也颇为孝顺。
难不成真是因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他堂弟的老婆,这样的女人即便是真离婚了,可之前背负的那名声,还能有多好!
Boss,是怎样的一个身份,在商界叱诧风云的一个人,从来都是雷厉风行,貌似从未有一个女人真正接近过他。
但一点都不妨碍那些女人前仆后继的涌入啊,甚至还曾有一国的皇室公主钟情于他过,他完全就是一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高姿态。
此时此刻,严律虽在开着车,但他的思绪早已飘到老远老远。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呀,能憾得动了他家Boss,这么一颗铁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