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临风离开之后,宋瑶才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
“云公子,你这次可是玩大了啊!”宋瑶的话语很轻,轻到连屋顶上的暗卫也很难听清。
这段时间,洪家家风不正的消息,如春风一般的散开在大街小巷,连带着洪家的生意也受到了不少影响。
不说其他客人,宋元宝那几个小兄弟的家长也都是做生意的,有不少需要走水路的货,可因为小辈之间的摩擦,干脆就不再用洪记船队载运。
不管是当初赔礼道歉,还是坚持己见的,纷纷把生意送到宋记这边来。
没办法,有时候小孩子打架看似小事,却是牵扯到家族的立场。
就连那些想像洪记低头的人,也因为洪家的态度而作罢,免得最后浪费了银子,费力不讨好。
宋家也有船队,且宋家的生意更广,他们在这个时候表明立场,日后或许能和宋记做生意,这样还怕没有生意可赚吗?
就算宋记暂时不会与他们合作,只要这些小家伙玩的好了,待宋元宝接任家主之位时,也是能照拂他们的儿孙辈,总比跟在洪家那个只会欺压人的小子身后好。
可临城那边,红袖等人的情况就不太好了。
确切的说,是云中逍的情况不太好。
原本云中逍被囚禁,却也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可因为云家那边的人打草惊蛇,竟使得对云中逍下手的人坐不住,每日严刑拷打,逼迫云中逍交出私人产业和少主的印章。
青山原本没打算行动,可发现云中逍命在旦夕,也顾不得请示宋瑶,便带着人将云中逍救出,为此还折损了两名暗卫,更是有几个人重伤。
宋瑶在这里置办了产业,青山和红袖过来后便暂时落脚,并且挖了一条能通到城外庄子的密道,关键时刻也能藏身或者安全撤退。
“云公子的情况很不好,还是通知夫人吧。”红袖这几日一直在照顾云中逍,可云中逍却没有醒过来,也不由得着急。
“我立即让人传信。”青山点头。
宋瑶关心云中逍的安危,而云中逍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青山也必须得竭尽全力的救治他,只是不能对红袖言明。
“钱家那边在搜城,云公子留在这里怕是会危险,不如我们把他转移到庄子那边去?”待青山将信函交给暗卫之后,红袖出声询问道。
“在城里方便看大夫,去庄子怕是没这么方便。”青山皱眉。
赫连晟的暗桩有各种身份的,自然也包括大夫。
可大夫平日要坐诊,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自然不能随意离开几日,否则这枚桩子便废了。
红袖眉头轻皱,看着昏迷不醒的云中逍,心中不禁有些酸楚。
无关于男女情怀,而是云中逍给人的感觉是那般的美好,总是一副温文如玉的大家公子风范。
可现在……
云中逍双颊消瘦,脸色蜡黄,身上包的和粽子一样,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风采。
最重要的是,云中逍昏迷不醒,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银子和地位,真的比手足之情更重要吗?”红袖低声询问道。
“对于某些人而言,或许是。”青山冷声道。
红袖静默的没有作声,走到一旁,拧了一条帕子,坐在床边为云中逍擦拭额头上没有伤到的地方,为他降温。
青山本想帮忙,却听到同伴的讯号,便转身离开。
可当青山再次转身进屋之际,看着红袖却是欲言又止。
直到红袖要去换水,才发现青山的神色不对劲,心里莫名的慌了一下。
“青山大哥,你有事要告诉我吗?”红袖小声询问。
自从来到临城,二人一边寻找云中逍的下落,一边对钱府那边下手,每日忙碌却也更加的有默契。
红袖虽然没有回家去看过他父亲和兄长,可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眺望家的方向,青山自是看在眼中,因此便也让人留意一些,倒也没派人过去保护。
可青山安排了人手去监视钱家,恰巧那人又是去过红袖家中的,这才会在他们出事后,第一时间回来禀报。
“你父兄得知你和你娘被钱家所害,便去击鼓鸣冤,被衙门以证据扰乱公堂的罪名各打三十大板,并革除了他们的功名。”青山并未说的细致。
红袖身子一晃,手中的铜盆应声落地,染了血色的水洒在她的裙摆和绣鞋上。
张家乃是书香世家,尽管近几代没有人进入朝堂为官,可光宗耀祖却是祖训第一条。
如今被革去功名,又被衙门那一顿好打,无疑是要了父子俩半条命。
青山忙一把扶住了红袖,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没敢说,怕红袖承受不住。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们。”红袖缓过神来,提着裙摆便要离开。
张家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底蕴,除了一个粗使的婆子,再无其他下人。
父子俩一起受伤,自是没人能照顾他们,红袖如何能不着急?
“等天黑吧。”青山并未松手,冷静的道:“钱家以为是有人唆使他们去告状,故而派人在张家外监视,你这个时候回去,只会让事情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