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在看望了黄祎之后，陈天辽和竹川真理除了谈论工作外，还在京城市区走走逛逛。京城的名胜古迹，竹川很早就已经逛够了，所以她这次主要还是在京城的市井间行走，跟着陈天辽再次体验一下京城的风俗人情。

“京城的变化真大啊！”竹川感叹说，“感觉高谈阔论的人少了，认真做事的人多了。”

竹川的思想受到陈天辽的影响很大，也是中间偏右一派，对空谈分子们也不怎么感冒。她笑道：“做事的人多点好。”

陈天辽点点头，说道：“是啊。可是北方这边的人空谈的还是多了一点，南方做实事的人比较多。而且那边的人要发表意见，喜欢根据实践来总结叙述，而我们北方人没有做事就夸夸其谈的人不少。还需要时间来改进啊。”

“这里很像三四十年前的倭国。”竹川说道，“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陈天辽笑道：“不会吧，你这个年纪不应该是怀旧的时候啊。”

竹川也笑了：“这不是怀旧。我很喜欢人人努力奋斗，积极向上的氛围。现在倭国虽然还在向上，但奋斗的氛围少了。n年轻人们都开始认为倭国发达是理所当然的，因此不如前辈那么努力了。还有人发现，即使努力了也没有，因为社会上每一个位置都安置了人手，后来的人如果没有背景的话，想出人头地很难。我虽然看起来是靠着与你的交情奋斗出来的，但如果没有家族的关系，当初你的歌曲我一首也推销不出去。更何况，家族给我投资了最好的教育，这是我成功的基石。而相对而言，平民子女要困难得多。”

陈天辽说道：“这就是阶层固化了。平民的上升通道被堵得非常狭窄，无法上升，大家都各安天命了。”

竹川点头道：“对，就是阶层固化，你这个词语用得非常好。很多人奋斗了一生，发现他们的终点，不过是我这样的大小姐们的起点而已。甚至连我们的起点都不如。很多人都是子承父业，女承母业。比如歌舞伎和各种工匠。很多平民也拼命投资教育，想让子女也走上elite course（精英路线），但是很多人的努力也是没有结果，因为政客、律师、医生等精英阶层，也是有很多世袭的。没有足够的关系，会困难很多。”

陈天辽点了点头。现在很多华国的知识分子都在嘲笑华国人做什么都要靠关系，但是国外的那些精英们拉关系未必比华国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倭国的一堆世袭职业，以及美国的游说团体和公关团体，都说明他们的关系网络非常重要，而且非常强大。而各国的阶层固化问题也都比较严重。

竹川又说道：“现在倭国的小孩还有很不好的现象，就是喜欢玩乐，不喜欢学习。偏偏教育者们又从美国引进什么快乐教育，结果这帮小屁孩更不喜欢学习了。这简直让人对未来绝望。”

陈天辽脑海中马上出现两个词语：宽松世代、平成废物。这个时代倭国天皇的年号依然是平成，非常应景。说的都是在宽松教育的祸害下倭国青少年的窝囊状态。当然，陈天辽不敢当着竹川的面说这两个名词，便说道：“既然这样，你不如搬到华国来住，这样就可以天天感受这种蓬勃向上的景象了。”

竹川说道：“你别说，我还真有过这样的念头。就是你们国家的国籍太难加入了，而且还没有绿卡，想想还是算了。倒是有一个热是非常想加入你们国家的，不过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主意。”

陈天辽一愣：“是谁？”

“Ogawa Kaomi。”竹川用倭语说出了兔牙的名字。

陈天辽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她还好吧？”

“不好。”竹川说道，“她前几天打电话给你，然后小晴接了，卡奥米向小晴炫耀自己的华国口语水平，然后小晴便顺便告诉她你和她恋爱了。小川还打电话向我求证。电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了她那边的哭声。”

陈天辽愕然。不过想想也释然了。这样也好，早点摆正两人的关系对大家都有好处。他向竹川说道：“玛丽，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竹川道：“是卡奥米的事情吧？放心好了，我和她，还有她的妈妈、经纪人都是朋友，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陈天辽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得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