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她也不通,这男人屡屡纠缠,目的何在?
眉间的不耐越发浓郁,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b区,可隔壁的a区却时不时有车灯照射“练先生,我约了人,你再不放手,我不介意开一开嗓子”
这次,他却出乎意料地妥协——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她没有半分留恋,转身便往电梯口走去。
“桑微雨~”
身后传来镇定从容的三个字。
微雨不作理会!
可下一句……
“我的孩子呢”
平稳的步伐骤然顿住,她僵住了身体。
身后那人见状,眼睛里染上的,是再也洗不掉的倨傲与笃定。
“你以为藏着他,我就找不到?”
她脚下动了动,缓缓地转过身。
“练总,你的孩子,却来问我?”她看着他,话里藏话,脸上,是一片漠然的笑。
如果可以,我宁愿用你身边那个女人,去换我孩子的命!
一句话,和 huo着血,揉碎在了身体里!
说完,她转身,这次,再也没回头!
电梯门合上。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任心脏传来一遍一遍尖锐的痛!
练元湛徒留在原地,看着打开,又阖上的电梯。
“你的孩子,却来问我?”
清晰冷漠的八个字,在脑海重复回响!
他笃定她是桑微雨,所以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怨当年是他,亲手丢弃了他的孩子吗?
眼里的笃定与倨傲慢慢褪了色,覆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杂陈五味!
那里有后悔吗?
或许只有他知道!
电梯在一楼停下,门开启,她面上已无虞色,又是那个坚韧温婉的diane!
与餐厅工作人员说了预定号,她跟随着对方一同来到位置前。
那里,已有人在等候。
相见,便是淡淡的相视一笑,虽轻,却有独属彼此的暖意。
服务员为她拉来了椅子,她入座,浅浅一颔首“谢谢”
那人回以微笑,询问对面的男方“先生,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他淡淡一点头“嗯”
“好的,两位请稍等”服务员应声离去。
“什么时候来的”她问。
“刚到”他答。
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的宽松毛衣上“外头冷不冷”
“还好,我这件衣服蛮厚的”
低头看了看,微雨突然一笑“我都忘记了,穿着这一身运动装来吃法餐”
看了看四周,他状似认同地点点头“是有点格格不入”
她正要不满,那头摊了摊手,瞟了瞟自己身上的毛衣和牛仔裤,又说了一句“不过没关系,有我陪着你”
她失笑“你等一下还要回画廊吗”
“还有一些手尾要处理,吃完我先送你回去”
细眉微微一蹙,一缕心疼漫上了心头。
这两天他起得很早,一天的睡眠时间还不足6个小时。
说话间,两位服务员端着菜上前。
两道主食,一道沙拉和浓汤,另加一瓶果酒。
熟练地上完菜,服务员离场。
她温声说“等一下我打车回去,你早点去忙完,晚上早点回来吧”
“看你进门我才能安心做事”
口中一声喟叹,她有些懊恼“早知道你还要回去工作,晚上就不要出来吃饭了”
闻言,阿落调侃“不是你经常叮咛要准时吃饭的吗”
莞尔一笑,夹了块切好的牛扒到他盘里,她回“我又不是让你别吃饭”
又接着说“明天我要拍《千风》的封面,可能会晚点回家”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谈。
“晚上我尽量早点回去”
他自然是担心她睡不好。
“我没关系的”
“你忙完了再回来”
微雨说话间,那大手将餐桌上的浓汤装出小碗。
放置到她手边“先喝点汤,暖暖胃”
两人不像往常那般细细享受,吃完的时候才过了半个小时。
一同走到电梯处去往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下降的电梯到来,大门开启,两人相偕进了去。
“回去的时候要不要…”他转过头来,未完的话停在嘴边。
平坦的眉忽然皱起,抬手,他指腹触上她下颚那道有些显眼的红痕边缘。
“怎么刮到的?”
餐厅内灯光温和,此时在电梯里,他才看清了这道突然出现的伤痕。
她安抚“今天去《素手》做护理,我忘记指甲刚剪还没磨平,不小心就自己划了一下”说话间,看了看手上修剪得当的指甲。
目光停在白皙肌肤上的红痕,他仔细检查了下,眉头微蹙“还疼吗”
她看着他,轻笑“我又不是搪瓷做的,哪能一碰就碎”
他眉头还是未松开“客厅电视下面的柜子有药膏,回去洗澡后涂一点”
“好,我知道”
三两句话间,电梯应声而至。
阿落开了车门,微雨坐进后座,高大的身影又绕到副驾驶旁,从车柜里取出了存放的围巾。
他弯腰将头部探进后座里“晚上有些冷”。
微雨伸了伸脑袋,任由这男人用围巾在她脖子上严严实实地套了两圈。
线条美好的天鹅颈被实实地包裹而起,阿落看着,又调整了下围巾,将她的小嘴一并遮了起来,只露出鼻子以上部位让她透气。
暖意顿时充斥在脖间,本就精致的小脸包在宽大的男款围巾内,越发的玲珑小巧!
车子驶出了停车场,驱往家中的方向。
路上车辆不算多,一路畅通无阻,黑色的suv停在了红绿灯前,寒夜里空旷的人行斑马线,前后几位稀疏的行人交叉穿行。
路的那一端,一位大爷骑着残旧的三轮车,缓慢维艰地从斑马线中驶过,车上堆叠成小山的水果在轮子移动间有些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