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微雨才明白自己纯粹想多,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对于他的动作,半响,她也看不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眼里的疑惑印进他的眼中,手长脚长的他干脆伸长手臂,温厚的手掌直接覆上她还残留血迹的额头。
微雨蓦然吓了一跳,身体顿时僵住,睁着眼睛不知作何反应。
这么多天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她不知道自己原来有发过高烧。
须臾,少年把手放下,确认面前的女人高烧已经退去........
次日一早,少年醒来,走到旁边原本自己的房间,他推了推门,青竹做的房门在里面被扣上,少年放下手,明明什么都不懂,但又好像什么都懂的他,心里仿佛明白,里面的人对自己有所戒备。
原本对外界防备的人是自己,现在反倒是自己遭人惧怕!
房内的微雨待到天际发白,才不安稳的睡去,漆黑的深山和全然陌生的环境,让她在夜晚中不敢入眠,被背叛和失去孩子的悲痛,像魔魅一样围绕在她的体内不肯离去!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瘦弱的身体蜷缩着,青紫一片的两手反抱着自己,即使睡梦中,她也处于防卫状态!
她眉头紧蹙,斑驳的脸上还印着清晰的泪痕!
一天、两天、三天,于微雨而言,每一个明天,都难熬漫长,除了吃饭,其余的时间她都呆在房间里,不肯踏出房门半步。
那可怖的夢魅总不愿放过她,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分便汹涌而来,一遍一遍腐蚀她的神经,让她不得安宁!
阳光普照,禽鸟飞行!
几天静养,微雨身上的伤口逐渐在愈合,那位“猿人”少年每天帮她擦的草药出奇的有效,唯有后背,有时忽然传开的疼痛,但也都被她刻意忽视。
午后傍晚,坐于床上的微雨缓缓抬头,看着木窗外面的晴空,几天前还苍白的脸上,血色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垂下头,她看看自己身上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裙子,秀气的黛眉,不曾抚平过。
移动身体,她缓缓下床,出了房间,她四周环顾了下,走到案桌上的水盆边,低下头,她借由水面看清自己的模样。
水面倒映出她的模样,发丝凌乱,目光黯淡,干涸的血迹加夹着尘土,和愈合的伤口在脸上形成道道斑驳的痕迹。
像极了贫民窟出来的乞讨者!
眸中划过一抹凄讽!
她一向爱干净,忍不得身上脏污,可如今却因为那个弃她如敝履的薄幸人,那个曾经她自以为熟悉的朋友,变成这副鬼样子!
。
抬头,她转身,视线在房间和客厅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把她性命捡回来的救命恩人,缓步踏出木屋,她四下张望着,找不到那高大颀长的影子。
穿着帆布鞋的双脚踏下楼梯,她第一次离开木屋的范围,往草地那方走去,想要找水源清洗身上的脏东西。
休养了那么多天,她受伤的双脚已经可以正常走路,踩在绿油油的草地,她刻意绕开了那些野花,脚上传来软绵绵的触感,带来几分舒适。
她的脚步,走得越来越远,身后木屋渐渐地变小,脚下不再是平坦的草地,参天的大树映进微雨的眼帘,小小的人被林木包围。
回头望了望身后林木环绕,让人头晕目眩的深山,微雨心里渐生不安,有些紧张的看着四周,四下寻找着少年的身影.....
在丛林里玩耍够了的少年此刻欢快的往家里奔去,矫健的身体在树上敏捷地跳跃着,从这一棵大树跳到那一棵,乐此不疲!
听到声响,微雨心跳顿时漏了半拍,紧张的抬起头,意外地在高树上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朝自己的方向跳来,快速敏捷得宛如猴子!
她惊得目瞪口呆!
他真的是猿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