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缩回脖子,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戚里。
“哎!还没问你呢,寒假你给我打得那个电话什么意思?分手是什么情况?”我小声问道。
“啊?!分手?什么分手?谁和谁分手?”单珊从戚里的另一边探出头,声音因为惊讶明显比我高出几个分贝。
虽然戚里及时摆出了一个小声的动作堵住了单珊持续走高的声音,我们的对话还是被前排同学听了去,他转过头一脸兴奋地问道:“分手?啥分手?”
我一脚踹上他的凳子:“关你屁事。”
他悻悻回过头,坐在他身旁的方朝木却回过头来,看看戚里又看看我。
“早恋是违纪的,分手是正确的选择。这一点你的朋友比你理智很多。”他风轻云淡的说完便回过身去。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人难得多说几句话,可惜每次都这么不中听!
“就是字面的那个意思,”戚里轻声说道,“分手。”
我以为分手这两个字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无论当事人是否真的因此受伤,提及它的那一刻,难免语气凄凉悲伤。
然而我并没有从戚里的话语间搜寻到这些感觉。于是我问道:“为什么分?你不难过吗?”
她居然笑了笑,回答我道:“分开不一定是结束,与其刻意装聋作哑来维持,我更愿意让我们的关系回到原点,没有负担地重新开始。”
“啊哈?”我听得一头雾水,仔细在心里将她的话重译成我们人类的语言。
所以,这是“你伤害了我,我一笑而过,不仅还你自由还要重新追求你好让你自由选择”?
好强悍的逻辑。
一旁的单珊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牛逼!你这……”
话音未落,她头上便落下一记爆栗。踱步而来的班主任压低嗓子斥责我们:“话这么多,马上到学生代表讲话了,不如话筒给你你上去讲!”
我们忙缩起脖子吐吐舌头。
仿佛和刘岳商量好了似的,他话音未落,主席台上白校长轻咳两声:“我的发言就到这里。”
台下刚有几个有眼色的及时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白校长挥挥手打断:“节省时间,不用鼓掌了。”说罢转头看向身旁的团高官,示意流程继续。
田书记清清嗓子,念着手里的清单,从垮在鼻梁上的眼镜上方吊着眼睛看向台下。
“下面是学生代表发言。”他顿了顿,“今年和往年不同,发言的是即将加入我们洋中这个大家庭的一位新同学。她从我们市一中转学回来,在市一中成绩排名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要仔细听她的发言,多学习人家的学习经验。大家掌声欢迎!”
“市一中那么难考,每年中考大家挤破头想去,这人干嘛从市一中转到县里来,这不是有病吗?”单珊一边鼓着掌一边探出头对我们说。
“这种学神级的人物一般都不会在乎学校的好坏吧?在哪儿他们都是神。人家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我边回答她边伸长脖子朝主题台望去。
对于学生时代的我们来说,传奇性的人物无非两种,一种就像方朝木这样,成绩异常优异,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甩我们十万八千里。另一种人整日混迹校里校外,一学期大小处分数不过来。
优秀比堕落难多了。所以我更崇拜前者。
更何况这个人或许比方朝木更牛逼。
一阵轰轰烈烈的掌声中,一个身穿蓝白校服的身影款款向主席台走去。
我的掌声尴尬地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好熟悉的面孔。
她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仿佛还在昨天。
“所以,未来我也不会对你有半分抱歉。”
耳边响起她的话。
我缓重地扭过头朝向戚里:“姚……姚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