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把牛皮纸的信封叠在鹅黄色的信封底下,小心地塞回余秋筠的抽屉里。
“哎呀!快点儿快点儿!就剩下两个空球案了!我去!又被占了一个!”戚里伸长着脖子张望着操场上的动态,眼看着球案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着急地朝我划拉着手。
我叹了口气朝她走去:“你这手势特别像那些青楼揽客的姑娘,还是没什么生意的那种。”
她回了我一句“小贱人”,拽着我和单珊一路向操场狂奔去。
在操场门口,我们碰到正低着头匆匆走出来的余秋筠,戚里实在着急,便拉着单珊先冲了进去。
“你不上体育课吗?”我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擦额角的汗。
“嗯,五分钟后要去舞蹈教室彩排,我来跟体育老师打个招呼。”他在额头上胡乱地抹了一把,把纸巾揉成一团攥在手心。
球拍,鹅黄色信封,江萦……我在心里反复地组织着这几个单词,想要尽可能委婉的问出那个我无比在意的问题。
“那个……有件事……我想问……”
“余秋筠!”我刚寻摸了一个勉强算得上委婉的措辞,话头刚起,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我们循声望去,江萦正站在梧桐树下笑意盈盈地朝余秋筠挥着手。
“她是……”我装作不识,小声问道。
“哦,她是我朋友,待会儿也要去参加彩排。”余秋筠也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稍等一下。
见余秋筠迟迟没有过去,江萦三两步跑至我们身边,翘起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呀?还有两分钟就开始了。”
“你快去吧,这个我帮你仍。”我从余秋筠手里拿过揉成一团的纸巾。
江萦这才注意到我,打量半晌才回忆起来,却又不敢确定似的,犹犹豫豫地问道:“你是不是……”
“是我。”我轻轻一笑。
“你们认识?”余秋筠疑惑地望着面前这两个他认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上次我帮你去上物理补习课,我俩坐同桌。”江萦微笑着回答,“还有那次我拜托戚里把回信转交给你的时候,她好像也在。但我当时没认出来。”说罢她询问似的看向我:“你俩也认识?你们是……”
“朋友。”我答道。
“同桌。”余秋筠的声音同时在我耳边划过。
(2)
我倒挂在单杠上,感觉魂魄像是顺着血液流向了天灵盖儿,如同一股袅袅轻烟,穿过头皮神游去了九重天外。
耳畔好像有戚里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像是尼姑在念经。
“给我下来!”戚里在我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我吃痛,一缩屁股差点儿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