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了。
这时的五一还是七天长假,学校也放了七天。
不过这是他们学校,城里中学甚至一些教学质量高的农村中学都是放三天。
张东明这边的话,这半年开始他一直都是按照城里初中的作息时间安排的,五一自然也一样,给几个学生放了三天假。
对几个来说,虽然放的有点少有点可惜,不过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一早起来,饭也没吃,一个个的就都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张东明其实也差不多,难得休息,几个学生走后简单热了口饭,吃完,看了会儿电视,在院子里慢悠悠溜达着。
五月初的东北虽然不像南方那样翠绿缤纷,但也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枯黄了一整个漫长冬天的天地间已经披上了点点绿色,院里的老杏树、园子里的小草以及唐婉的那些花都在争先恐后地展示着它们盎然的生机。
春的绿色,如画般美好。
张东明去耳房搬出了已经放了大半年、落满了尘土的躺椅,回屋拿来湿抹布干抹布来回擦了几遍,把干干净净的躺椅搬到杏树下,坐下来,闭着眼,呼吸着,享受着这一刻的悠然与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
吱——
大门响了。
张东明转头朝大门口看去,愣了下:唐婉。
跟上次一样,这姑娘也是没提前打个招呼啥的就突然跑回来了。
然后又是四个月没见,除了臃肿的冬装换成了修身的单衣单裤,唐婉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简单自然,苗条好看。
事实上不管张东明还是唐婉,都是有变化的,只是有些是变化是语言无法表达的,至少是描述不清楚的。
“挺悠闲吶。”唐婉走过来。
“春暖花开的,晒晒太阳挺好的。”张东明笑着起身:“咋又搞突然袭击啊。”
唐有点俏皮地看着张东明:“突然么?”
张东明乐呵呵的没说啥,唐婉看了看他也没说多说,俩人迈步进屋了。
唐婉东西屋来回看了下:“都回家了?”
张东明拿来暖壶给唐婉倒了杯热水:“早上饭都没吃就都走了。”
唐婉坐下来,调侃说:“可想而知,你这个老师把人家学生折磨的够呛。”
张东明笑了笑:“这么早过来,吃饭了么?”
唐婉拿着杯子一下一下吹着,小小喝了一口:“没。”
张东明起身:“给你下点挂面,咋样?”
唐婉点头:“嗯。”
张东明去外屋地煮挂面了。
唐婉在屋里慢慢喝着水,偶尔朝在外屋地煮面的张东明看一眼,然后每次都会呆上几秒钟,脸上也都会露出自己都没注意的笑容。
没一会儿,张东明端着碗热乎乎的面进来了。
清汤面,加了个鸡蛋和几片嫩的白菜叶。
张东明把面放到桌子上:“吃醋么?”
唐婉点头:“嗯。”
“酱油呢?”
“来点。”
“蒜呢?”
“不要……”
张东明清楚唐婉的饭量,一碗面做的刚刚好,唐婉也美滋滋的吃了一顿。
吃完面,唐婉回西屋从柜子里拿出她的被子褥子搭在院子里的晾衣杆晾了,阳光明媚的天气,到中午就能晾透透的了。
之后俩人没坐一会儿,白艳来电话了,说店里来人了,带来的石头跟张东明说的很像。
“我在乡上收石头呢,还是租的王二那个店。”张东明说。
“知道。”唐婉笑看着他:“我还知道我们张老师现在是百万富翁了呢。”
张东明笑了笑,肯定是巩立国或者孙淑芬跟唐婉说的,披上外套:“去看看?”
唐婉下炕,穿上外套:“走吧。”
……
……
七八分钟,俩人到了店里。
白艳在那拿手电筒仔细照着桌子上一块大概有茶缸大小的黑色石头,旁边的站着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看着得有七十来岁的老大爷。
“来,我看看。”张东明笑着说。
白艳这才注意到张东明来了,然后起身就看到了张东明身边的唐婉。
唐婉跟白艳微笑示意了下,然后就和张东明一样看起了桌子上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