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将农苑秋驮上岸的时候,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这时大狗八也已将那条鱼溜靠岸边,但那条鱼死活也不肯上岸,一离开水面就拼命地挣扎。大狗八不敢硬扯,生怕那根尼龙绳子断.......跟在后面的大狗熊急了,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抱住,却被什么刺了一下,痛得呜呜直叫,但他仍然死死抱住不放手,一步步地将那条大鱼拖上岸边,岸上顿时欢呼声雷动.........
原来这是一条大鲶鱼,有二十斤左右,长长的尾巴还不停地扑腾着。大狗熊抱着它猛跑十几步,到一处平坦的草地上才放下来。刚才大狗熊的手被它的鱼翅上的尖刺扎了一下,还有几处被划伤,现在鲜血直流,但他毫不在乎,觉得自己象名凯旋的英雄,整个人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张着大嘴巴不住地呵呵傻笑.........
杨帆回头看了一下身边的农苑秋,这妞此刻也在呵呵地傻笑着.......杨帆记得前世好象四五岁时曾跟一帮小家伙不分男女在池塘边的浅水区光着屁股戏水玩耍过,貌似当时那几个女孩子就数她玩得最疯,后来渐渐长大了跟她基本上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村上只有她家一户姓农,她是跟着父亲姓,父亲是倒招上门的契婿。小时候杨帆有几次看到她父亲在外面哭泣,听说是被家里那个尖嘴利牙的老太太骂哭的,当时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强壮的汉子怎么会被一个小脚老太太欺负呢?
“傻妹!谁叫你下去抓那钓竿的?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害死我!”杨帆故意绷脸训她。
农苑秋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委屈地说“十哥,我没有别的本事,老是跟着大伙吃那么多东西......我,我当时只想抓住那条大鱼,好让大伙也有一顿好吃的.......“
杨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好象被什么东西触动了,那声“十哥”他感觉很熟悉很亲切,村里的人都是“阿十,阿十”地叫,很少有人叫他十哥,前世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熟悉称呼.......一个记忆又闪现出来,那是弟弟出事的那年冬天:在杨帆回家必经之路上,在那个屋角拐弯处,杨帆意外地碰到农苑秋,当时农苑秋已经是个活脱脱的大姑娘了,秀气、热情,有一股巾帼的果毅!这是当时杨帆对她的印象,但他觉得这些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他还在为弟弟的事心灰意冷。
“十哥.......”农苑秋当时有几分羞赧,欲言欲止。杨帆没有注意她的表情,以为是例行的打招呼,只是“额”一声,就心事重重地走回家了,当时心里也有一丝疑惑,这么冷她在那里干什么,但这一个念头很快被甩到脑后........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农苑秋,杨帆那天后不久也出门离家,一晃就是在外十多年,从一个城市漫无目的地飘荡到另外一个城市......始终是在挣扎生活着,从没想过,也从没打听过农苑秋的情况,好象这个人从他的记忆里消失了一样.......出狱回来那年,杨帆已经四十岁了,是远近闻名的老光棍,母亲那阵生怕杨帆有什么想不开,常常没话找话地来跟他闲聊,希望能够帮他开解某些心结,有一次聊到农苑秋的情况,杨帆才知道她远嫁北方的杭港,多年没回来了,感觉母亲对她印象不错。
杨帆好象听母亲说过,农苑秋比自己大三个月,但农苑秋叫自己十哥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感觉自己是真的比她大。
农苑秋那句“让大家有一顿好吃的”对杨帆触动很大,他毅然地走到徐公明那袋子边,把那些炸药装进袋子里提到“番薯窑”边才放下。
“杨雁能,杨智勇!”
“到!”两人急忙小跑过来。
“你俩在前面警戒,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是!”
..........
杨帆把七个瓶里的炸药全部倒出来,瓶子中间的T.N.T小心地收集在一起,七个雷管集成一束,又把窑里残余的木炭挑出来碾成粉末,和那些土炸药混合在一起,然后在那个大塑料袋里装一层粉碎的泥土压实先放入一半土炸药,接着放入T.N.T和雷管,再把另外一半的土炸药全部倒入轻轻地压实留出导火索后又加入泥土压紧..........扎紧袋口,把那布袋子也套上扎紧。感觉还欠缺点什么,又去牛车那里抱一大把稻草到江中泡湿,叫来大狗八几个一起编了十多几根结实的草绳子,最后用草绳子将炸药包紧紧地缠绕。
“鱼儿啊,请原谅我的残暴,我也只是为大伙们有一顿好吃的!”杨帆内心祈祷,这是监狱里一个恐怖分子教过他的方法,那恐怖分子觉得杨帆不同寻常之辈,当时极力想拉他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