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扣子、皮带、垂缨还有可能是因为地域文化不同而有所改变，但就连在这方面没什么见识的赫尔都知道，超过半米长的尖头鞋就算不将鞋尖固定在膝盖，也绝对不会是将它们打结；看着那几名胖子，缇亚皱了皱眉，那些衣服好像有点眼熟，但是脑海中关于贵族衣服的样式太多，怎么也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在哪里看过的了。

又打量了几眼，赫尔不太确定地问道：“看起来，他们就像是暴发户？”

俗话说，富贵三代，方知饮食。从这几个胖子的情况来看，就像是刚刚成为上位者，完全没有经历沉淀，身上还是满满的俗气，偏偏骨子里又自认高人一等，喜欢用鼻孔看人，只能是贻笑大方。

“不止如此，”光头老大肯定道：“当时塞西莉亚长老将这个影像呈现给帕德公国的宫庭礼仪官，希望能够从他们的衣着举止上找出他们的来历，可是却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并不是普通的暴发户，可能连续好几代都是暴发户了。”

“连续好几代？”缇亚闻言一呆，连续好几代那还叫暴发户吗？

“具体差异很难说得清楚。”出于对这个小女孩的喜爱，只要是缇亚提出的问题，塞西莉亚有问必答：“戈登大师的说法是：‘如果是真正的暴发户，骨子里会有一种抹不去的自卑，他能看得出来；但是，罗德伊德族的使者，骨子里透出的却是一种自信，自认为高人一等……这种情况十分罕见，却也不是不能解释：以人类的社会结构，如果有机会接触到上流社会的圈子，受到贵族文化熏陶，只要悟xing不是太差，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慢慢洗去那股俗气；可是，如果他们没机会接触到贵族文化，或圈子里面的其他人也全部都是暴发户的话……那就可能变成像是这样，不再自卑，却也没有半点贵族风度。’换句话说，这些使者在罗德伊德族中，很可能是货真价实的贵族。”

缇亚听明白了，可是赫尔却又有了新的疑问：“不是说罗德伊德族是一个人口很少、环境封闭的族群吗？怎么还能发展出暴发……贵族？”

就算是暴发户，也不是想当就能随便当的，有钱还在其次，还必须要有可供差遣甚至瞧不起的人，才有可能养得出这样的气质。

“也许，罗德伊德族很重视jing灵古树的问题，所以派出来的使者其实在族中地位很高？”缇亚心直口快地猜测道，却没想到不止是赫尔，就连光头老大和塞西莉亚都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她。

“以你们人类来说，一个贵族，不只有他的家眷、妻妾，光是仆役就可能高达十几名，并且这些贵族和仆役都是不事生产的，为了支持他们的花销，至少要有数倍以上的市民和农奴，正常来说，少数民族如果只有寥寥百人，顶多出现族长；千人之数，应该会像我们jing灵族上古时候那样，有王族、有长老，但是权力义务参半，不会只享乐不事事；而要发展出贵族，最起码也是上万人口的城镇才有可能了。”塞西莉亚耐心地解释道，作为jing灵长老，她对人类文化、本族文化和各种族文化都十分地了解，三人之中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再说，”捏了捏缇亚的鼻头，赫尔笑道：“就算夸张一点，假设一百个人里面会产生一个贵族好了，乘上罗德伊德族的人口数，也只有国王这个名额，难不成国王会亲自跑来和三方联合谈判吗？”

唔呜……一边试图去咬赫尔的手，缇亚一边放弃了思考，连续好几条线索都前后矛盾，小萝莉的小小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糨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