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打完水，在外面绕了好大一圈，还去酒馆碰到正在打扫的巴顿，聊了一阵子，这才推着水桶回到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斗篷人不着寸缕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肤se兀自chao红；缇亚光溜溜地蹲在床脚，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小木桶装了水，小嘴翘嘟嘟地在帮她洗头发。

“会着凉。＂小萝莉的身体居然还是湿漉漉的，虽然亡灵似乎不会感冒，但赫尔还是拿了一条薄毯盖在缇亚身上，轻轻擦了擦。

“呣。＂缇亚随口应了一声，赫尔进来之前她就快要洗完了，又揉了几下，便把小桶拿开，接过赫尔递来的毛巾，擦干斗篷人的头发，将毛巾反过来包着头发，轻轻压了两下，便转身扑进赫尔怀里：“洗洗～＂

“嗯……＂抱着缇亚来到新的木桶边，让她把水加热以后，把小萝莉放了进去，拿起工具，正要开始帮她刷洗身体，想了想，不知怎地又放下了，直接用手帮缇亚清洗。

“呼！＂缇亚赌气似地吁了一口气，侧头，夹住了赫尔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发觉到缇亚不知怎地有些郁闷的样子，赫尔也没问，用另一只手挠着她的脖子，没几下，小萝莉就发出舒服的声音。

“那个……其实缇亚比较喜欢女生吗？真的要收下她吗？＂

挠着挠着，赫尔还是忍不住，问了。

不是害怕，不是担心，而是有些……落寞。

刚刚出门打水，四处乱绕的过程中，赫尔想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赫然发现两人有过那么多次的亲密举动，但却只有自己单方面给予过缇亚承诺。

就算缇亚过去那些挑逗的行为只是在捉弄他，就算缇亚只是将他看作一个男xing长辈在耍淘气，赫尔也是无所谓的，如同他曾经对缇亚说过的：妳是我的，妳是我的责任，妳是我的。赫尔的确把缇亚当作一个关系亲密的小妹妹，多过当成一名异xing一些，因此尊重缇亚的选择，却不免仍有些空落落的。

想起当初在那间饭馆，询问缇亚：为什么是我？缇亚说，那就像印痕，因为第一眼看到，所以就选了。仔细思考，除了在火树旁边过夜的第一天晚上，那次对两人来说都有些大胆的暧昧以外，其他的那些互动，可能要像父女或兄妹多一些，而赫尔现在的心境就向要雏鸟即将离巢的父母一样，有些不舍，又不能去阻止，十分复杂。

怕……还是有一些的。

担心当初回到墓地时缇亚没有醒来，又或是在那之前就有人打开了的棺材，便没有之后的一连串……一连串……便没有之后的一连串了。赫尔怕的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可被替代的人选，不管缇亚是如何想的，就算没有那只契约，就算没达到心目中的恋爱标准，缇亚也早已经是自己生命中重要而不可分割的一部份了，所以，他害怕。

明明不相信谁该对谁忠诚的，却害怕自己不是她的唯一呵……

“唔……也还好……只是她比较可爱嘛……嘻嘻！＂完全没有发觉赫尔的失落，缇亚舒服地享受着抚摸，把刚刚被单独晾在房间里的不悦抛诸脑后，一边还胡言乱语着：“你也喜欢的话，就把她拐来啊？嘻嘻！＂

听到这番回话，赫尔也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继续烦恼，缇亚总是能让他哭笑不得，可他现在是男生，还拒绝了缇亚那么多次大胆的行为，那句：喜不喜欢我？居然真问不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