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响的同时，柚木四叶握着刀柄的手便应声而断。长刀失去了动力，不甘地“当啷”一声砸落在地。

“手……手？”柚木四叶茫然地举起双手，断腕喷出的滚烫鲜血淋得满头都是，“好疼……我刚才做了什么？”

“你差点把老朱给砍死！”胡雪雯背起88式狙击枪，冷冷地道。她粗暴地掰开对方小嘴，往里面塞了截肉芽。被打断的部分迅速止血，造骨细胞重新焕发活力，在基因本能的指引下重塑手部骨骼。

“杀死首领……我？”柚木四叶眼中流露出一抹决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她仿佛感觉不到剧痛似地，一把抽出了腰间的梨花，冲着肚子就刺了下去。

“切腹……必须切腹！“

“别介啊！”朱石一边吞下胡雪雯递来的肉芽，一边飞脚踢开短刀，“我这边没事儿吗！”

柚木四叶双手撑着大腿，深深地弯下腰，决绝地道：“向君主挥刀，是武士的死罪！首领，请为我介错！”

“我来帮忙吧？”肖蓝拎着武士刀，圆形瞳孔几乎缩成一线。她面上带着笑容，却没人能看出笑意。

伤害族长的家伙，要么就逐出族群，要么就当场干掉。

“得了得了，她刚才那两刀都收力了。”朱石拦住肖蓝，无奈地摇摇头，“这事儿谁都没错，要怪也只能怪这刀。”

“小子，我的刀可不容你诋毁！”欧锻老头哼了一声，不满地扭过身来，“刀也有生命，意志不够强的人，凭什么握刀！”

“诶诶诶，老师傅你也消停消停，别火上浇油。”朱石拽起四叶，为她拍去膝盖上的泥土，“不过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邪性的刀。”

“我的心血之作，必然就是这样的刀。”欧锻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面无表情地道，“那群雇主控制不住砍人的欲望，反而说这刀是‘妖刀’，管我叫‘妖匠’……嘿，我倒觉得挺不错。”

“娘个腿的，当你雇主也够倒霉的。”朱石环过柚木四叶的脖颈，使劲搂了搂她的肩膀，小声道，“四叶啊，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我跟你说啊，千万别想不开知道吗，我这队伍里不能没了你。”

“……是。”柚木四叶垂着头，低声道，“首领，四叶还不够强，配不上‘血樱’……”

“那‘龙壤’就给你了，反正我也用不上。”朱石拍拍她的肩膀，随手将自己的刀塞进妹子手里，转头面向“妖匠”，“老师傅，我家的菜刀和擀面杖收拾好了？”

柚木四叶握着刀柄，一言不发地跟在男人身后。她本就被武士道精神毒坏了脑子，心里装着的全是“忠君护主，不死即狂”。和平年代找不到值得侍奉的主上，此时此刻……

少女已彻底化身忠犬，物理意义上的。

“啧，一群精神病。”胡雪雯瞥了眼柚木四叶和肖蓝，心中暗暗苦笑，“平时哪儿还能见到这么‘纯粹’的人，恐怕都是天谴基因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吧……唉，不止会改变肉身，还可以影响人类的精神状态，到底是福是祸呢。”

另一边，欧锻面露阴沉之色。

“菜刀，擀面杖……倒也贴切。”

朱石疑惑地歪着头，道：“老师傅，你似乎不太满意？”

“满意？”

“我怎么可能满意！”欧锻抓着头发，双目布满血丝，神情狰狞到扭曲，“这是‘阴髓’啊，是‘祖龙铁’啊！可你看看，我造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