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看着拓奈奈手中地梅花,脸色唰得变成了白纸一样的惨白色。
她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在想,吕布这样一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少年,是怎么狠下心杀掉自己的义父的呢?丁原虽然只是当他是保镖是家奴,可毕竟也有再造之恩。他当时是怎么下得去手呢?
雪很厚,就算她穿着高高的雪鞋,走在雪地中还是会有雪花没过了脚背,幽幽的带着一丝没有办法避免地凉意,从她的脚尖开始席卷了整个身体。望着远处人群,她忽然觉得这样争权夺势的活着其实很累,每一天都在为自己的处境绞尽脑汁,每一天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如履薄冰,这真的有意思吗?
一时间,这满园的花香也让她觉得索然无味。她扭过身体。几步又走到了还呆呆站在雪地中的丁原身边:“丁大人。”
“拓姑娘。”丁原并没有料到拓奈奈会又折回来。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她地脸发呆。愣了几秒以后才回过神来:“怎么了?还有什么指教吗?”
“丁大人,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让人送我回去了。”
“这鹿肉还没有吃呢,怎么拓姑娘就要走吗?”丁原也没有料到拓奈奈会这么急促就要离开,有些手忙脚乱的挽留。
“丁大人,你想知道,大概远不止这些,可是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一定要问我吗?”拓奈奈唇边缀上了一抹冷笑。
“不,没有了。”丁原蠕动了一下嘴角,最终还是妥协在拓奈奈的冷淡之下,“我这就安排下人送你回去。”
拓奈奈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几步,又回头笑:“丁大人,我今天只是胡言乱语,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可再也不要说我是神仙这样的话了,真是让小女子承担不起呢。”
丁原微微一怔,随后又轻轻弯腰,笑了笑:“老夫自然是明白这一点地。日后,若有时间,还请拓姑娘经常到府上坐坐,老夫没有女儿,见了拓姑娘分外觉得亲切。”
“那就先谢过丁大人了。”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谁又能当真呢?拓奈奈微微笑着点头,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过头。
也不知道是这天饭没有吃对,还是受了凉,拓奈奈回到了店子里就开始拉肚子,一拉可算是天昏地暗了,两三天下来连人形都没有了。对街的杨大夫又过来看了看,开了几副的药,绵绵扯扯的吃了几天才算是好了一些。
这天她斜斜的靠在炕头上,只觉得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可是,却该死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找了貂蝉过来陪她聊天,这小丫头一开始见她病怏怏的样子也不敢说太多话,可是,这话匣子一被打开以后就再也收不住了,一股脑的开始说起这些天的稀罕事来。
什么东家掌柜地女儿和穷木匠私奔了,什么西家地婆子前天的夜里被偷东西地贼给打晕了,什么前街的那个读书人连饭都吃上了,还天天酸着要吃酒,什么后面的****要二嫁了。总之这一开年,也算是红红火火。
虽然身上还是没有力气,可是听着貂蝉说着这些家长里短,她渐渐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舒服多了,难道女人真的就是为了八卦而活着的吗?
“对了,奈奈姐,这几天甘倩姐没有过来哦。”貂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神神秘秘的说。
拓奈奈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她那双晶晶亮亮的眼睛里冒着两簇小小的火焰,不禁笑了笑,没有想到就连这三国第一美人也没有办法抗拒所谓八卦的魅力。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误人子弟了,都说貂蝉是美人计的创始者,这个历史上赞誉这么高的一个女子,现在居然天天窝在她这个小店子里厨房炕头的忙活,或者干脆就变成了一个东家长西家短的小八婆,是不是很对不起她啊。
每个人在历史上都是有他自己原本的位置的,她是这样,貂蝉也是这样。貂蝉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周旋在吕布和董卓之间的,本来就是要成就那千古的美人计的,可是现在却被她没头没脑的一时任性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貂蝉知道了自己本来的命运以及被自己改变的命运后,她会不会怪自己呢?
她的心里不免一阵难受,想了一会,她缓缓的开口问道:“小貂,我给你讲个故事,你看可好?”
拓奈奈是很少讲故事的,可是每每说起的故事都是惊心动魄,非常吸引人。原来貂蝉刚跟着拓奈奈的时候经常听她讲故事,可是现在却很少听了,这个时候,她忽然提出要给自己讲故事,这让貂蝉不禁愣住了,随后兴奋得眉开眼笑的点头:“好啊好啊。这可是太好了呢,我可是有好久没有听见奈奈姐讲故事呢。”
这一兴奋,也就让她把自己刚才要讲的事情统统忘记了,专注的听着拓奈奈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