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被关押心里着急,梁玉庭从公社一回来,就风风火火去找秦财厚,让秦财厚陪他去公社保释梁满仓。
“队长,跟我去保满仓回来吧?”梁玉庭以为,字据被盗的事秦财厚肯定不知道,因此直接对秦财厚说道。也许是因为丢了字据心里没底,梁玉庭居然不敢正眼看秦财厚。
“是梁满仓自己承认的,凭啥让我去?让我去有用吗?”秦财厚好像压根就没写过什么字据一样问梁玉庭。
“不是你们求他承认的吗?这么快就忘了”梁玉庭听了秦财厚的话,立刻就不高兴了。梁玉庭理直气壮地质问。
“你有啥证据说是我们求他去的?”秦财厚反问。
“你们写了字据,你和你老婆何玲都签字了。”在梁玉庭看来,秦财厚自己写的字据,他老婆何玲也签了字,秦财厚应该马上承认,痛快地跟他去公社赎人。
“写字据?啥字据?”秦财厚就像根本不知有字据这件事一样问道。
“你自己写的,你还抵赖?”梁玉庭还在坚持。因为他觉得家中被盗的事,秦财厚肯定不知道。
“你拿出字据来让我看看。”秦财厚伸出一只手,挑衅般看着梁玉庭。
梁玉庭一下子被难住了,看着秦财厚的手只好实话实说:“字据丢了!可你们也不能灭了良心呐!”
“良心?你们家梁满仓改标语就有良心了?实话告诉你吧,公社不但不放他,还得让他去劳动改造!我还有事,你走吧!”秦财厚下了逐客令。
对梁玉庭这个外来户,秦财厚从来不放在眼里。
憋气、窝火又着急的梁玉庭回到家中向妻子王春燕和女儿梁翠英讲述了找秦财厚的经过,三人一致怀疑字据就是被秦家偷走的。梁玉庭和王春燕为让儿子替秦大刚顶罪深感愧疚,梁玉庭在村里饱受秦家人欺负,一直忍气吞声从不敢流露半点不满。本想通过梁满仓顶罪的事博得秦家人的好感,没想到秦家人早就设计好了,这样一来就害了梁满仓。梁玉庭一家三人急忙商量如何救梁满仓,商量的结果是只能去求革委会主任蒋浩。
梁玉庭担心蒋浩不答应,梁翠英提出由她去找蒋邦仁,再让蒋邦仁去找蒋浩。
“你能找得动蒋邦仁?这小子可狂了。”梁玉庭怀疑地问。
梁玉庭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蒋邦仁是蒋浩的长子,在公社里副业站当汽车司机,是全公社都知道的名人。当时全公社只有两辆汽车,一辆是公社领导主要是蒋浩用的212吉普车,另一辆就是副业站的解放牌汽车。捎脚拉东西的、出门搭便车的人都得求蒋邦仁帮忙。在加上他是土皇帝蒋浩的公子哥,自然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自我感觉良好的蒋邦仁也就很自然地趾高气扬起来了。开车经过人多的地方,鸣笛踩油门,神气十足。
好家庭加上好职业,蒋邦仁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很会打扮自己,在公众面前总是有那么一种与众不同的派头。一段时间,追求蒋邦仁的女孩子还真的不少。再加上蒋邦仁很会讨女人欢心,是个很随便的猎色高手。和他交往的很多女孩被蒋邦仁玩弄了,坊间传说有3个妙龄少女为他堕了胎,都是他爸蒋浩背后给摆平的。俗话说,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渐渐地,正经的女孩都远远地躲着他。
也许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缘故,蒋邦仁从未对同村的、如花似玉的梁翠英动过歪心思。自从身边没了女人的陪伴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从某一天某一刻起,蒋邦仁忽然感到自己真得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了。于是就开始追求同村的梁翠英,他对梁翠云是真心的,追求梁翠英一年多来,他都是给梁翠英写信表露心迹,信里都是对梁翠英海誓山盟,没有轻薄之词,更未对梁翠英动过手脚。
因为知道蒋邦仁的为人,梁翠英始终没有同意,更没有把蒋邦仁追求自己的事告诉父母。现在眼看弟弟落难了,她把蒋邦仁追求自己的事抖了出来,决定去找蒋邦仁帮忙。
“他以前那样,也许结了婚就好了。”为了儿子,王春燕宽慰女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