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走到燕州,每日走八十里,走了两千四百里的路。
抵达燕州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了。
离开万年县境,在新丰县走了两天,云初就觉得新丰县远不如万年县,等离开新丰县之后,再进入关中以东,就觉得这里比不上新丰县。
离开关中之后进入并州地界,这里又不如关中,等大军进入河北之后,云初又发现这里远不如并州。
所以,将最初的万年县跟眼前的燕州相比,云初就有从上海外滩一头扎进非洲原始部落的感觉。
万年县是个什么模样没有人比云初更加清楚的了,尽管他一再放低自己对河北的期待,最终看到的依旧比他的期待有天壤之别。
如果说,万年县的人过的是生活的话,那么,这里的人就仅仅是活着而已。
而且,大军到来的时候,原本在原野上耕作的农夫们顿时就跑了,跑的很是仓惶,甚至还丢弃了他们本该视若性命的农具跟一些瘦骨嶙峋的牲口。
在云初的印象中,本国百姓在看到本国军队的时候,做的最多的应该是围观。
这里没有,他们跑了。
看样子,喜欢这支军队的人只有长安人……
从燕州继续向北行军两千里,就到了高句丽,他们就要在那里作战了。
一想到是这里的百姓负责给他们提供物资,粮草,云初的心中就一阵阵的发寒。
他甚至觉得这里的人很有可能会从背后捅他们一刀。
河北道黜陟使卢承庆忧心忡忡的从云初的军寨大门,进入了军营去见了李绩。
他的随从人马足足有两千人,这一位不单是河北道的黜陟使,还是河北道的行军大总管。
此次负责召集河北道府兵供给李绩,便是由他来负责的,看过卢承庆的那张忧愁的脸之后,云初的感觉就更加的糟糕了。
很明显,李绩的大军已经到来了,他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做好。
而更让云初担忧的一点便是,一个河北道的黜陟使,行军大总管,在自家的地盘上走动却要携带两千人的卫队,这很说明一些问题。
局面可能远比云初预料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