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事已经路人皆知,不可能瞒得住亲兵。
今日早起出操的时候,二旅的人就和以往不同,他们边跑步边小声议论,导致队伍速度太慢,后面三旅的人已经跑上来了,他们还慢腾腾挡在前面。
“喂!前面的挡路了!”
阿史那.南喊了一句。他现在已经是火长,正和另一个火长阿史那.思睿跑在最前面。
“挡你又怎么了?你急?有本事你飞过去。”
说话那亲兵刚入营半年,天天训练累得要死,好处没捞到多少,现在却听说苏家钱和庄园全被人套走了,下个月的亲兵例钱都没处领,他正暗叫倒霉,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阿南本就看不起这些中原兵,被他阴阳怪气抢白一句,火气也“腾”的上来了,旁边思睿将他拦住,劝道:
“不值得跟这种人争,我们放慢点速度。”
他们一放慢速度,跑在队伍中间的夔赶了上来:“阿南,怎么回事?没睡醒吗?跑步比走路还慢。”
“前面不跑我们怎么跑?”
阿夔看看路的宽度,停下来做了个两路纵队合并为一路的手势。自己带头,领着三旅从二旅的一侧跑了过去。
二旅的旅帅卓平不高兴了,冲到前面拦住夔叫到:“阿夔,你懂不懂规矩?别仗着你有少将军撑腰,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
阿夔双手叉腰道:“你看我这腰还需要别人撑吗?你们和一旅已经隔开多远你没看到?莫挡了我们回营吃饼的路。”
“吃饼?以后只有朝廷的军饷,确实也只够你吃饼!”
阿夔见队伍已经全部通过,便不再搭理他,跟着队伍朝前跑去。
跑到终点,一旅的人已在旁边休息,他们的旅帅邢封走过来道:“阿夔,这两天心里有火也憋着,现在大家都在观望,看将军下一步会怎么走。”
“怎么走?难道还能横着走?”
“你们刚来可能还不清楚,我们将军管着东都畿三万唐军,我们这三千人也在其中。可我们是亲兵,重要的事我们去做,危险的仗我们去打,将军的安全我们负责,训练也比其他唐军重得多。
你从幽州来,看看阿善他们几十个人的结局,这就是大家要求回报高的原因。”
邢封昨晚已经收到了其他旅帅传过来的口信,说是要逼将军同意,扣下其他士兵的军饷,用来弥补苏府支付不了的亲兵例钱。
大家都说,两万七千人养三千人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东都往来商船、商户那么多,城门码头关卡都是洛阳军把守,猪肉就在眼前,每个摸一把,就是满手油。
靠山吃山,可苏将军总用自己的钱来填补,他们反倒不好多要。现在苏家七个庄子都没了,养亲兵的米粮从哪里出?趁着个机会,逼将军妥协,他们的收入也好往上提提。
若是苏将军不妥协......
他们也不介意换个李将军、王将军,总有人愿意这么做。
“阿夔,我知道你是少将军的人,事到临头你可不要死心眼。哪怕你不冲在前面,跟着大家,总会有肉吃。”
“你弄错了,我不是少将军的人,我是苏小娘子的人。而且我也告诉你,苏家不但不会垮,还会流出比猪肉还多的油。”阿夔睥睨道:
“你们中原人的忠心,忠的只是自己的贪心,所以目光如豆,竭泽而渔。”
“哎!阿夔,你知道什么内幕?”
看着阿夔的背影,邢封犹豫了,他并不想反苏将军,只是
苏家已经这样了,还有机会翻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