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回宿舍洗了一个热水澡,感觉身子骨儿暖和了一些才跑到党政办公室去准备见钱朝阳书记,党政办公室秘书梁笑是和唐俊同批来黄土坪的干部,她见到了唐俊,忍不住揶揄的道:
“哎呀,唐村长今天回来了?那敢情好,王海早就说要请客?,今天晚上让他出点血,钵子菜走起!”
唐俊道:“钱书记说要见我呢!我得见了书记再说?”
“在开党委会呢!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书记就算要见你,估计也是明天的事儿了!行了,我给王海打电话,钵子菜,钵子菜!”
梁笑,王海和唐俊三个人是同批的干部,梁笑现在在党政办公室,王海则是安排干乡里的茶叶专干,他们两人都在乡里工作,最苦逼的是唐俊,一直在偏远的红鱼村干驻村干部,有时候一个礼拜都回来不了一次。
毫不夸张的说,梁笑和王海他们如果不下乡去红鱼村,大家基本难得见面。
王海做东,在街上的“泽彬酒楼”炖了一个大钵子猪肚,再配上白菜,腌萝卜条,土家的包谷酸,这一桌子就算是难得的“打牙祭”了。
“今天周五了,明天休息,整点酒啊!梁笑,你也来点?”
梁笑女同志,有点矜持的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喝!”
王海笑道:“什么不能喝?我们现在要练习,要不然怎么成长蜕变成‘酒精考验’的干部?”
王海不由分说,找老板叫了一斤泡刺梨的包谷烧,看这三人,唐俊年龄最大,因为长期驻村的原因,看上去也饱经风霜一些,相比起来王海和梁笑还是有学生气。
但是三人毕竟都在黄土坪待了半年,多少也有了一点乡村基村干部的气质,简单的菜,土曲酿制的酒,大口吃菜,大口喝酒,聊天侃地嗓门必须要大,这样才算是粗犷的土家汉子嘛!
“唐村长,你就是一根筋,我以前就跟你讲了,让你在县城里搞点关系。不管怎么说,在乡里干工作总好过下村蹲点是不是?
我和梁笑目标很明确了,那就是在黄土坪我们就是打短工的,短则一年,最多三年,三年以后我们进城!实际上这已经是很难得了,你看看咱们县的公务员有几个在黄土坪这种地方一待三年的?
可是你唐村长呢,你下村蹲点,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你说你真要扎根在黄土坪这个地方,媳妇都讨不到,那就完蛋了!”王海道。
梁笑啐了他一口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目标明确了?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不好?”
王海对梁笑有点意思,梁笑则明显把界限分的比较清。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梁笑对唐俊不错,也不是说追求唐俊的那种,但是可以算是女孩子对男孩子有好感。
梁笑在党政办公室干秘书,有时候跟着乡领导下乡的时候多,她每一次去红鱼村都会给唐俊带点东西,东西不贵重,都是一些零食,比如面包,蛋糕,三明治等等一类的。
这些东西在红鱼村肯定没有,梁笑能够在这方面上心,很显然是比较难能可贵的。唐俊比较成熟,比梁笑的年龄也大三岁,他心中当然能明白女孩子的好感。
只是正如王海说的那样,他唐俊现在的这种状况怎么好谈恋爱,怎么好找女朋友?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满打满算才一千多块钱,政治前途也被认为是黄土坪年轻干部中最差的。
造成这种情况也不单单是因为唐俊没有背景,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考公务员的迟了。别人都是二十二岁就考上公务员的,而唐俊考上公务员马上翻过年都二十六岁了。
他的同龄人张华现在已经当上了常务副乡长了,当干部就是这样,一步慢了,步步都会慢!一旦年龄到站没有被提拔,很多时候就意味着仕途的终结,所以唐俊其实很苦逼。
“王海,你不要用你的思维去圈定别人,我觉得唐俊挺好的!扎根基层,搞新农村建设,这不就是我们这一批年轻公务员的责任和使命么?”梁笑道。
梁笑一帮唐俊说话,王海心中就发酸,忍不住道:“好什么好?唐俊如果在村里能够干个一官半职那也就罢了,作为乡里的驻村干部,他无名无分。
村里出了事儿,他要跟着挨批评,村里有了好处,?跟他屁事都不沾边,典型就是吃肉的时候没有戏,挨打的时候一点也不落下。”
他顿了顿,道:“梁笑,唐俊和我们不一样,他马上都26岁了,真的荒废不起啊!再荒废几年,哪里还有机会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