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颗子弹,把信诚参谋长打趴下了。无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就替谷寿夫挨了枪子,也算老鬼的狗命不错。
但是好运不再,就在老鬼惊魂未定的时候,前面行进中的坦克,发生了爆炸。
爆炸一个接着一个,航弹炸了,坦克里面的弹药也因为达到了炸点温度炸开了。没碰上航弹的坦克外壳乒乓作响,吓得里面的坦克兵忙着规避。
那些跟在坦克后面的众鬼可就是倒了血霉了,弹片在四下飞舞着,只要沾上,就是血肉横飞;那规避的坦克倒车横移,碰上的来不及躲就钻坦克底下了,血肉是不飞了,怎么飞啊,压成肉泥了。
乡民们没在,要是在现场,可就乐坏了,怎么呢?好肥啊,来年开春下了种子,准定是个丰年!
下意识地朝天上看,能让坦克爆炸的,只能是大炮飞机轰了,可上面都是自家的飞机啊,没可能轰啊,那怪物也不是这么个玩法。没人能想明白,也没时间让他们闲呆着去想明白。
来了!谁来了?飞机啊。
有那么几秒钟,底下的日本鬼还乐呢,我说嘛,我们飞机来了哦。可几秒钟过后,倾泄在他们头顶上的子弹,让他们再也乐不起来了。你倒是往支那人的阵地上打啊,怎么打到自家人的头上啦?!
“八嘎!混蛋――,我是谷寿夫!打错了。”老鬼躲在摩托车边上,哈着腰大声咆哮着。那打过一阵机枪又往上天上飞的飞机,明显就是自家的飞机啊!火大了,老鬼是要表明身份,让飞机别错打了,回去再和你们这帮混蛋算帐。
又来了!还是自家的。怎么没有回应啊?!老鬼犯傻了。没等他傻到家,第三拨又来了,还是往日鬼头上打。短短的一分钟多点,自家人的飞机接二连三地打自个!还没完了,这不,又来第四拨了!第五拨,第六拨……
老鬼可是没闲功夫数数咯,他算是彻底明白了,那天上飞的,明着是自家的,实际上已经不是了!到底怎么回事,他可真是没地儿去想了。
赶紧逃吧!比他逃得快的日鬼可是多了去了,但是逃得快不代表就能逃得掉。密密麻麻啊,准备进攻呢,天上来上这么一手,以前可从没训练过如此条件下怎么溜的,怎么办?得动啊,不动就是靶子,可动了也还是靶子,那趴下吧,还是不成!
那飞机下来得太密了,交叉着下来,四个方向的子弹,就是朝着地面斜着打的!老天啊,怎么碰上这么个主?好歹让哥们能躲几个啊,日鬼们现在是灭顶加无望,神智错乱了。
这一错乱,就不再是躲弹逃命了,那整个就是发起了颠狂症!来吧来吧,往这打,打死拉倒哦。
在倒下了一批批护着老鬼的日军士兵后,老鬼终于躲在了一辆动弹不了的坦克旁边。那辆摩托车经受不住连番的射击,小油箱开炸了,老鬼不得不挪挪身段。
十五分钟!对于老鬼来说,对于日军第六师团来说,是多么地漫长,多么地惨兮兮,兵不是兵,官不是官,全成了一群行尸走肉!死了多少?没法统计。
完了?没有飞机再来了?恩,该打的弹丸全都奉献给你了,咱还不走?嘿嘿,下面就该是步兵和你们这帮鬼玩了。
要说老鬼的意志力还挺强的,一见再没飞机下来,他立刻就站直了,想拔战刀,哎,我那刀呢?嘿,刀早丢了哦。
没刀就缺胆儿,老鬼一下就泄了气。远近处手下的哀嚎声,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你要是站在老鬼的边上,就会看到老鬼的脑门心在一跳一跳的。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干嘛了,这是我的师团吗?我打过这样的仗吗?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团乱麻啊!
信诚呢?他倒是想起了他的参谋长。想也是多想,他亲眼所见,一颗子弹带着旋转钻进了信诚的脑门,死得翘翘的。不行了,不能再想打扬州了,得赶紧逃!
“收拢部队,大运河的干活。”老鬼下了有气无力的命令。
你想收拢,那也得问问别人啊。问谁?李明扬啊。
孙为民的三师西翼,此刻已和李明所部汇合一处。前面飞机打得热闹,阵地上消停着呢。一零九团,一一零团两个团已接令暂划归李明扬指挥,两个团的团长来到了李明扬的跟前。
“*第一零九团,第一一零团奉孙司令之命,前来报到。”两个团长站得笔直。
李明扬是越看越觉得有趣,怎么呢?两个团身上穿的都是一式日军制服,不同的是上衣掖在裤子里面,帽子布檐也是没挂在外面。
“哈哈,这身衣裳穿的。好好,二位来了正好。和刘参军刚刚通了话,飞机一打完,我们这头就上!我看这样,眼前的日本人已被打得不成样子了,我的部队分三路,左中右分别快速穿插,把日本人分割开来,不让他们收拢!你们两个团随后进行围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