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刘福口头的评价一般,可脸上却露出相当吃惊的神情,豆腐脑的好喝超过了他的想象,真没想到两文钱一碗的东西也可以变得美味。
刘安让叶子把剩下的小半桶豆腐脑都装到小丫鬟篮子里面的大瓷碗中,连带着糖水一起装走,叶子是说过豆腐脑过夜不可吃,可府里的主子多,每人分一碗还怕不够呢。
等刘福和小丫鬟走了之后,叶子乐呵呵的把钱装到钱袋里,一脸的笑意犹如春风般,“二哥,咱可以准备回家了。”
见田守土坐在小凳子上低着头不说话,叶子以为他哪不舒服,赶忙蹲下来用手捂了捂田守土的额头,在捂了捂自己的额头,“二哥,你咋地啦?哪不舒服吗?”
“我没事!”田守土见着叶子一口一个爷的和刘福说话,心里老不舒服了,他想着叶子是为了刘福的赏钱才哈腰低头,委屈着自己,田守土心里就难受的狠。
“二哥,你到底咋了,可别吓我啊。”叶子见田守土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有些担心的问着:“二哥,你有啥事不能和我说吗?”
“我没事。”田守土别过头去不看叶子,脸色依旧不太好的闹着别扭,他正在和自己闹情绪呢,如果他的本事大些,哪还需要三妹和别人那般说话。
“二哥,你想急死我吗?”叶子着急了,田守土的脾气一向很好,通常不会怎么发作,可此时此刻的田守土明显的有些什么事情瞒着她。
“叶子,你为啥要叫他爷,最多不要那点赏钱了,看他我就来气。”田守土憋红着脸,眼睛飘向别处的小声说着。
“二哥?你是说刚才买豆腐脑的?”叶子反问。
“是,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啊,我还不稀罕卖呢。”田守土对刘福的印象相当的差,他觉得刘福是个仗着主子有钱有势便狗仗人势的东西,田守土不爱搭理这种人。
“二哥,你就为这事闹脾气啊?”叶子看着田守土的样子,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叶子,咱虽穷,可人穷志不短。”
“二哥,你是觉得我叫他爷,是故意抬高他的身份,降低了自己,对不对?”叶子也不恼,田守土有困惑懂的说出来是好事。
“嗯。”田守土点了点头。
“二哥,每个人都有名字,就像你叫田守土,我叫田叶子,而刚才那位买豆腐脑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他爷,也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是在我眼里爷只是他的名字,一个称呼,没事任何实质上的特殊。”
“叶子,你、真是这般想的?”田守土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的叶子。
“二哥,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也不会看不起我的人,她叫田叶子。正如二哥,不管别人怎么看轻咱,咱都不能自暴自弃。”叶子十分认真的和田守土讨论着人生问题,她前世可是受过高等教育,思想境界可不能扯了后腿。
“嗯。”听了叶子的话,田守土的心里好受了些,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的僵硬,他把东西收拾好放到板车上,“叶子,你坐上来,二哥推着你走。”
“好咧,这可是我叶子的专车哦。”见板车山的东西不沉,叶子不想打击田守土的积极性,她到底是个孩子的身份,不能太懂事太没孩子气。
“二哥二哥,我想扯几尺布,大姐会做衣裳,让她给我们每人做件衣裳吧。”叶子想着家里的衣柜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裳,而且补丁一块一块的,想着目前手头宽裕些,正好给二房的人添些衣裳。
“叶子,让大姐给你们做就成,我就算了。”田守土觉得自己是家长,衣裳凑合着够穿就好,不想浪费钱。
“二哥,要么一人添一件,要么都不要。”叶子看出田守土的小心思,半威胁的口吻继续说:“咱买便宜点的布,不费几个钱的。”
“成,二哥都听你的。”田守土笑了笑,知道自己说不过叶子,也只好从了叶子的建议。
田守土推着板车,绕着赶集的地方走了一圈,才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看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怀里抱着几匹粗布,身边站着一男一女的两个小娃子。
“姐姐,你这布怎么卖啊?”叶子下了板车,走到买布的姑娘面前,甜甜的声音问着布的价钱。
“一匹五十文,不还价。”卖布的姑娘叫林小桑,家里有个小染坊,爹会染布娘会织布,只不过前几年被亲戚坑了一刀,从此家境便不太好。
林小桑是个倔强的姑娘,这些布都是她娘一点一点拼了命织出来由她爹辛苦染出来的,收布的奸商不断压价,才逼着她走上这条路。
“我瞧瞧。”叶子看看林小桑怀中的布匹,质量不错,她之前和田春花咨询过布的价钱,像这样的布匹,价格不会少于七八十文,便说:“蓝色和青色的各要一匹。”
蓝色的鲜亮点,可以给田春花、田雪花做件衣裳,想着田春花捡自己的旧衣裳和田氏的旧衣裳改改穿,叶子心里就老不舒服了。青色的布匹染的有些暗沉,适合给田守土和田守地做衣裳,一来显得稳重,二来穿着也好看。
“你确定要两匹?”林小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睁大眼睛问着叶子。
“是,我要两匹布,一百文钱对不对?”说着,叶子便从钱袋中数出一百文钱,递给林小桑。
田守土接过布来,放到板车上,叶子跳上车,两人笑嘻嘻的离开。
“大姐,咱是不是有钱给娘抓药了?”其中七八岁的女娃子,拉着林小桑的衣袖,高兴的问。
“嗯,一会儿就给娘抓药去。”眼窝有些湿润的林小桑站着不动的目送田守土和叶子的背影,今儿卖出的两匹布,似乎改变了林小桑今后的一生,当她多年后提起叶子买布的事,都是一脸的感激。貌似扯远了,后话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