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完全陷入了一个黑暗的世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她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整个人缩在最黑暗的角落,林纾将自己蜷缩起来,太过寂静的环境让她有些害怕,可偏偏不知道该如何摆脱。
她张口想要叫人,可那个名字喊到了嘴边却发现又忽然忘记,她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才意识到这一点,她是谁,她又是在哪里妲?
在这完全寂静的环境中,忽然有游丝般低弱的声音逐渐传来,她听不清楚,只一步一步地循着那个声音慢慢走去。
随着她的越走越近,那声音也就越来越大,她终于能听清楚那人在说着什么窀。
有一个女声带着哭音,声嘶力竭地哭道:“小树,你醒一醒,你听得到是吗?你的孩子要出生了,你听到了吗?”
孩子?
哪里来的孩子?
就仿佛是许许多多的记忆重新回到了脑海,林纾在那一瞬间重新记起了过往的种种,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嘈杂,身体的沉重感觉也越发明显,还有下腹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忽视。
她自然不会忘记是什么让她失去了意识,一睁开眼便感觉眼前一片模糊,那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哑着嗓子叫:“妈妈……”
“小树,你醒了?”盛怡哭道,“真是谢天谢地,吓死我了,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多说了,小树,羊水破了孩子早产,已经决定了马上进行破腹产,别怕,一切都会好好的,医生说孩子很健康,早产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林纾现在却顾不上孩子,只是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那他呢?盛维庭呢?”
盛怡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好不容易才扯动了一下唇角:“现在事情都还没有确定,你先别着急,我也一样很担心他,你好好地生孩子,我会让人去打探消息。”
林纾知道她再怎么纠结也没有什么办法,更何况现在孩子的出生也是迫在眉睫,那是她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孩子,她咬咬牙,点头,随后便被护士推着进了手术室。
大概是因为刚刚昏睡了一会儿,林纾现在格外清醒,脑子正在不停地转着,而困扰她的不过就是两件事,一件是孩子早产能不能顺顺利利地生下来,养大。还有一件便是盛维庭的安危。
麻醉之后她的的脑袋更加清醒,甚至有被剖开的那种感觉,只她一点都不害怕,她只是在担心,担心这,担心那。
神智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对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有些恍恍惚惚,直到孩子出生之后那一声啼哭才唤回了她的神智。
听着医生在她身边说话,说孩子还算健康,林纾忽然就泪流满面,直到被推出去见到了盛怡,她依旧在流泪,眼泪无法停止,她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
孩子早产,虽然基本状况稳定但还是放了保温箱观察一段时间,林纾在哭过之后便累了,困倦地睡了过去,只是睡也睡得并不安稳。
盛怡趁着这个时间去看了一下孩子,小小的一只,护士正在旁边说是因为早产的关系所以比别的小孩子都小一些,但体重也在正常范围内,不用太担心。
盛怡的眼睛没办法离开那个像极了盛维庭小时候的小男孩儿,点点头,眼中忽然又泛起了泪光,她侧头将眼泪抹去,心里头难过得不像话。
盛怡正在回病房去看林纾的途中接到了William从M国打来的电/话,她急不可待,瞬间就接通了放在耳边,连声问:“怎么样了?不是真的对吧?我的阿庭没事儿吧?”
William有许久都没办法说话。
而这异常的安静也让盛怡的心一点一点的下坠,直到地狱,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将哽咽压下,咬牙道:“你说吧,我没事儿,能坚持住。”
“刚刚的消息都是真的,火灾的事情新闻播得很厉害,你在国内应该也能搜得到报道,死者很多,有些没办法辨认,可现场找到了他的证件……”
“只是证件不是吗?那有可能人已经不在那里了!”盛怡还抱着一丝希望。
“我当然也希望如此,我去询问了一下状况,虽然现场几乎一点残骸都没有留下,可通过一些纤维对比还是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