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推断的没错的话,就连当时破空之刃[凤羽]的失踪只怕也与他有关。”
“这样的家伙,只能杀了。”
“宁可杀错,不能放过。”洛亚漆黑的瞳孔仿佛变得更加深邃起来,深黑的色彩似乎能淌下来,无尽的冷意席卷着这片荒野。
“先进城。”
……
“拿臣具换危险种的尸体,为什么要这样呢?”洛亚问道,哪怕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老头子的眼中竟然显出狂热的色彩,当即跪地磕头叫少主,那虔诚的模样竟真的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奴。
真是浮夸的演技,不过,确实很像,难怪连哥哥都骗过去了。
得知了真相的洛亚自然不会被眼前的老奴蒙蔽住。
一切悲剧的源头就在眼前,如果不是那个老奴用圣符激发了他的圣剑。
他就不会产生那种对于圣剑的依赖之情,也就不会因为生命力的耗竭而抛下赤瞳一个人独自离去。这一切,在经历过世事沧桑的洛亚看来,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就是阴谋。
至于那一成,宁杀错,不放过。
洛亚眼中的冷意愈发加剧,拉维尔没有看到,却自发地打了个冷颤。
真是敏锐的感知……洛亚愈发相信自己的判断。
老头子恭敬地向洛亚呈上一张金色玉叶的纸张。
洛亚也不客气,接过纸张来查看,发现上面果然是那几个熟悉的大字:“配以吾族圣剑方可知。”配以圣剑就会激发圣剑的第一层封印,让父亲的谋划功亏一篑,真是阴险的家伙。
洛亚在心中嘲讽着,目光却仍是不由自主地被那金色纸张所吸引着。
也不知怎的,这金色纸张离他越近就散发的光芒越灿烂,在洛亚聚焦在这上面时甚至感觉被光耀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老仆拉维尔参见少主!”老头子再次叩首。浮夸的演技实在是让洛亚一阵恶心。
当初的自己怎么会被这样轻易地欺骗过去。
“不,等等,你先说一说这是什么情况。”洛亚问出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禀告少主,这是吾族的圣符,它可以检测每一个族人的血脉浓厚程度,族人的血脉越浓厚,它散发出的光芒就越强烈,而且它对每个族人只会产生一次效果。刚刚老仆在街道处就感到了圣符的颤动,就想到这里有吾族的存在。没想到少主的血脉竟浓郁到这等地步,这么耀眼的光芒老仆还是第一次看到,吾族振兴有望啊!”拉维尔讲到这里甚至激动地老泪纵横。
“这……这也只说明我是你的族人啊,您怎么知道我是少主的?”洛亚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谋划,心中的杀意愈发浓郁。拉维尔的这番话语,就是完全的欺骗。
他早就跟哥哥确认过了,那看似没有错误的话语本身就是一个欺骗。
所谓的圣符,真正的作用只有两个:其一是感应圣剑。其二是激发圣剑的第一层封印。
不过,不是完美地解开,而是使使用者的生命与圣剑绑定在一起。
在动用圣剑时就必须献祭自己的生命。所以奥内斯特一直没有为洛亚解开第一层封印。
那位大臣,一直在研究着真正使用这柄剑的方法,但发现那个融合之法时已经为时已晚,洛亚的生命力早已消耗了大半。
洛亚想到这里,杀意更盛,眼前的人,根本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坑害自己与哥哥,最后关头的背叛,这家伙不得不死!
“呵呵,老仆就知道您会问这个,您佩戴的剑,正是吾族的圣剑破碎的光明[蔚蓝]!”老仆急忙答道,仿佛生怕冷落了少主。
“哦,那剑与符相碰会如何呢?”洛亚问道,眼中狡黠的光芒锐利如剑。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拉维尔说道,“但是少主不可啊!”
年轻人总是会有一种叛逆,越说不可的东西便越要做。洛亚已经发现了对方的险恶用心,利用少年心性让洛亚自己走上败亡的道路。
可惜,我已不是过去的那个他。
我的命运,自己来掌握。
洛亚轻轻一瞥,突然发现拉维尔的眼中露出得逞的阴笑。
光芒大作,吞噬了洛亚和拉维尔。
洛亚的剑狠狠地捅入了还在自得于阴谋得逞的拉维尔的胸膛中。
“你……为什么……”拉维尔不可思议地望向洛亚。
“想欺骗我,就要付出代价。”洛亚嘲讽似的说道,狠狠地扭动着捅入对方身体的那柄剑。蓝白色的剑旋动起来,将拉维尔的身体中间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你……”
“去死吧,叛徒。”洛亚冷漠的声音像是打在拉维尔身上的重击般,直接击沉了拉维尔最后的意志。
涣散的目光中蕴含着无法理解的意味,他怎么会知道……
洛亚突然冷冷地看向四周,拔剑杀了过去。
躲在一旁窥视的两人大惊失色。一个被洛亚杀了个措手不及,直接死亡。另一个,则是与洛亚缠斗了几个回合,便被洛亚瞅准破绽,一击得手。
看着倒下的三人,洛亚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剑:“[蔚蓝],鲜血的滋味,很不错吧……”
他突然低头看向手中那金色的纸张,咬咬牙,撕个粉碎。
金色的纸张碎屑飘落到街上,随风舞散。
……
“那次遇到戈兹齐,应该是在十五日后左右。”洛亚喃喃自语,“汜水关……”
“不管怎么说,戈兹齐对我也太好了。”
“明明知道我是个威胁,为何不对我下手。”
“以他那杀伐果断的性格,应该不会让一个威胁他的火种继续存在着。”
“如此,刨去所有的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是父亲大人的手下。”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被他灭门的潘杰特一家,就只能是叛徒了。”他黑色的瞳孔中竟然跃动着几分兴奋的光芒。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突然感到潘杰特对我的态度骤然变差,难怪哥哥一直在暗示着我要离开那个家庭。”
“难怪当时戈兹齐没有杀我,那么明显的地方怎么可能逃得过侦查啊。”
“他们心照不宣,一起掩饰了我的存在。”
“他们当时,是为了救我啊。”
“那么,这一次,也不能让你死了啊,戈兹齐。”洛亚说道,迈向汜水关的步子突然加速。他的眸子中兴奋的光芒无法散去,反而愈发地点燃了他那颗躁动的心。
“我来了,汜水关。”
……
无尽的危险种的尸体倒在郊外的荒野上。
洛亚正坐在一旁啃着烤好的肉。
金黄酥脆的肉块上酥油流动,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洛亚狠狠一咬,便弄得满脸黄油。
“那个身影是……”洛亚狡黠的目光一瞥,“终于来了啊,戈兹齐……”
戈兹齐明显是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浑身灰尘扑扑,全身邋里邋遢。
当初洛亚还小,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现在,经历了许多的洛亚很轻易地就发现了这一不协调的地方。
“装作偶遇,这一切早就注定发生。”洛亚思索着,“所以,一直有人在背后保护着我。”
“难怪总是感觉有一阵不舒服感,我的行踪,只怕早就被哥哥掌握了吧。”
“还天真地说什么自立,赶超北方的艾斯德斯将军,我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小屁孩而已啊。”
“不过,既然给予我这份馈赠,我不拿也不好啊,哥哥。”
他的目光随着那道身影移动着,看着戈兹齐鬼鬼祟祟地进入一个洞窟之中。
“有趣。”洛亚侧过头去,“接下来就是偶遇了。”
恍然间,他仿佛听到了戈兹齐话语间的“少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