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已存在了千年。
千年之久,世间早已沧海桑田。
现在的帝国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生民立命的高尚国度,却依旧保留着强大的武力,任何兴起的革命火苗都被迅速地扑灭。
但是,一切都有它终结的时刻,正如人会死亡,王朝也会更替。
在帝国强大的外表下是那般的脆弱不堪。
正如高大恢弘的建筑如果缺少了地基就会崩毁一般,失去了统治基础的帝国已经开始岌岌可危。
可惜,帝国的高层明显不这么想。
看看他们正在忙于的派系斗争就知道了。
皇帝已经有些年迈了。
眼角的沧桑虽然遮不住他曾经的风华,但可以显出他的疲惫。
不管是怎样强大的男子,在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而耗尽了生平的精力后总会变得虚弱。
即使是这个曾经的帝国最强者。
遥想起曾经与那些超级危险种以及时时犯边的北方少数民族队伍战斗的日子。那就是一群喂不饱的恶狼,只遵从着草原的法则,失去了做人的根源。以强者为尊,愿意为强者舔鞋,却不愿给弱者任何的怜悯。
对于这种家伙,拳头才是硬道理。
但是,帝国还有足够的力量去遏制他们吗?
自己的精力已经不够再动用至高帝具了,年龄的递增也使得自己渐渐力不从心了。时间久了总会有种厌世的感觉。
坐在金碧辉煌的宝殿中,倚在那镶满琉璃翡翠的硕大王座,俯瞰着台阶下那些唯唯诺诺的众臣,才能再度感觉到自己握有的力量,才能感到充实与渴望。
这是人的原罪,贪婪使得自己的心得到满足,明知这是不对的,却还是会忍不住去堕落,去沉沦,直至失去自己的力量,和那无可救赎的灵魂。
大臣乔利叩首诵读了自己的奏章,无非是什么边境混乱,帝国的村庄贫困,贵族对待乡下人的残忍之类的。独到动情处还声泪俱下,连那雪白的八字胡都沾染着泪水与鼻涕。好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皇帝默默冷笑了一声,心中感到一丝焦躁。
谁不知道帝国的腐朽,无非都是在装聋作哑罢了。
现状根本不可改变,一旦动了统治阶层的利益帝国就会崩溃了。
乔利这家伙当然不会在乎,但朕在乎啊,这天下都是由朕掌控的。一旦朕失去了帝王的地位,谁能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老家伙年纪也不小了,还不隐退,做一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非要捅这个马蜂窝,偏偏政治手段还如此厉害,朕还无法对他如何动手,否则史书上记下来朕就成了大名鼎鼎的昏君了。
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瞬即逝。
“大臣忧国忧民,忠心耿耿,真是一代良臣!这些都是朕的错,朕未能守护好这个国家,朕会颁布罪己诏来阐明罪过。”
不过是些场面话罢了,说说又何妨。
“陛下……”乔利想要说些什么,妄图改变皇帝这种敷衍的态度。开玩笑,这件事办好了自己可就可以青史留名,怎能不好好争取一下?
“爱卿不必劝了。朕立意已决。”皇帝站起身来,眺望向宫外的方向。一直向那边走去可以走出帝都,远离这个看似繁华的所在,一直到达早已凋敝不堪的乡下,那里才是帝国真正的样貌,而不是这个虚假的幻象。甚至再往前还可以到达帝国的边境,那些战火纷乱的地方。在那里整日都是交错的战争,都是刀剑相交的光影,给帝国这个庞然大物真正致命的一击。
但是,这一切与朕又有何干,朕只在乎血脉的延续,那种无用的废地弃了就是,谁会在乎?
“是。”大臣默默回到了战列中,满脸的不甘与懊悔,但也知道这是皇帝最大的让步。
适可而止,这是每个臣子必备的学问。
看到从门口奔进的出去传令的官员,皇帝紧皱的眉头总算有了些舒展。
最近边境的战事比较顺利,总是有些好消息,也算是给这个无用的帝国下的一剂舒缓的药吧。
“报――布德将军在前线击溃北方少数民族的队伍,已经镇压了叛乱。”这家伙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地说道。
“好!”皇帝大喜,这真是好事,不能再好了,甚至将刚才的不悦都忘记了。“朕要大赏!”
这时站在群臣中的奥内斯特突然出列,极力迎合皇帝的喜好。
“陛下,布德将军世代为将,忠心可鉴,如此人才当担任大将军才是。臣认为陛下坐下人才辈出,当今真是一大盛世。”
“说得好,来人,封布德将军为帝国大将军,令其统帅宫殿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