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救不了就鱼死网破,这不是你教我的?”沈翼打趣她,“你做你想做的,剩下的交给我。就像……”
他思索了一下:“就像是泼墨画,你一碗墨汁泼出去,管它什么样,就在这基础上发挥了。”
叶文初冲着他抱拳:“瑾王爷,佩服!”
“彼此彼此!”
两人往叶宅走,叶文初和他说闻玉坏话:“……他是不是特贼?”
“他做比你做好,你现在太辛苦了。”沈翼倒支持闻玉,叶文初撇嘴,“我当然知道他做比我做好,我和你说是寻求你的认同,和我一起说他坏话。”
沈翼笑着道:“让我说他坏话,那可太多了,我怕收不住。”
叶文初无语,那不说了,在她看来闻玉除了这件事能吐槽,别的完全没有。
“要不,你随我去军营?你不是要去答谢兵士帮助你忙来着?”
“可以啊。那后天去,正好中秋节。我送月饼吧!你那多少人?”
“京畿守卫,几个卫合计在编一万两千人,实际一万人,你要做月饼就太多了。”沈翼道,“你去就行了。”
叶文初咂了咂嘴,呵呵笑着道:“工程有点浩大!”
沈翼颔首:“你去就行了,谁有小毛病,你给看看,这比你做月饼轻松多了。”
“我回家和老姜商量看看,问问他的意见。”
她回了叶府,一家人也是刚吃过饭,叶文初召集大家开会,集思广益。
“后天就去,你们觉得我送什么表心意比较好?”
“送钱吧!”叶老太爷道,“一万人,一人一贯钱,马车拖过去!”
叶涛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老太爷的主意可行。”
叶老太爷的提议,得到了“土豪”们的一直认同,叶文初无言以对,决定准备膏药。
“我明天熬膏药,冻疮膏、醒神膏,一人两支,用小小的布袋装起来。”叶文初道,沈翼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但其实还是很累。
“那小袋子里装一贯钱。”叶老太爷道。
沈翼被噎住。
第二天,叶文初邀请了全家人一起灌药膏。人手不够,姚子邑请了他十多位同窗来帮忙。
效仿小作坊分工合作,到晚上一万零两百个小袋子,弄得极其精致。
“这可以卖。”叶老太爷提着袋子道,“成本不高,一袋多少钱,配好了肯定好走货。”
叶文初还真的觉得可以,姚仕英道:“这个事交给我来做,薄利多销肯定能挣钱。”
八月十四,叶文初带着两辆马车,拖着礼品袋子,和沈翼一起去军营。
京都守卫分骁骑右卫、龙虎卫、镇南卫、水军右卫等军卫。
“都服你管吗?”叶文初坐马车,沈翼骑马,两人边走边聊。
“一开始不服,现在服了。”沈翼道。
他说完乘风勒马回头,对叶文初道:“我们主子把不服的人都打了一顿。”
“真的?”叶文初很惊奇,沈翼居然会用这么简单的手段,乘风点头,“主子说不服他的就来找他打架,打赢了赏钱,打输了跪着喊督军。”
“最后来了十六个人,不但跪着喊督军,祖宗都愿意喊。”
叶文初哭笑不得。
乘风问叶文初:“四小姐,您有没有觉得这手段熟悉?”
叶文初不置可否。
“像您的手段啊!”乘风道。
叶文初白了他一眼,她的手段要高级一点。
“本以为可以用点手段,最后发现京中的兵和广州的不一样,需要毒打。”沈翼支招王彪的时候,都是用手段的,也都很奏效。
各地风气不一样。
在这里,用叶文初说的简单粗暴的手段更好。
他们先去的骁骑右卫,这里在编两千人,实际两千人,属京中位阶最高的军卫。
这一次帮叶文初拉病人的就是他们。
沈翼集中所有人,想好了说词,要怎么介绍叶文初,要怎么更自然一些,毕竟叶文初的钱袋子里,最后还是每个人装了一贯钱。
若圣上当政,私下贴补军饷是触犯军规的。除圣上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向军中贴补发钱。
这道理很简单,这些人是皇权守卫,皇权家奴,除了圣上谁都没资格给他们发军饷。
但现在不是皇权当政,所以沈翼没拦着,除了有些费钱和浮夸外,一切都很好。
他带着叶文初出现在校场,正要开口介绍她,叶文初已冲着下面挥了挥手,喊道:“大家好!”
下面两千人就沸腾了,欢呼声震天动地,就差摇旗呐喊了。
这气势和氛围,比沈翼那天打趴了十几个人还要热闹,他都错愕了一下。
“我去了!”叶文初笑盈盈下去,兵士的列队里都能听到他们心跳的声音,有人喊道,“叶医判,您要来做军医吗?”
叶文初道:“不来,你们军医比我水平也不低。”
军营在后面看着,听着心里舒坦呢。
“我来给大家道谢,前次我治病,是你们帮我维持秩序,要是没有你们帮忙,我肯定不能完成的这么好。”叶文初笑着道,“关键是,因为救治及时,后期无一例死亡。”
“这是您的本事,我们也没有做什么。”有人笑着道。
“治病最重要的就是及时,否则大罗神仙也得素手无策。”叶文初道,“所以,你们的功劳太大了,我代所有的孩子谢谢大家。”
这话说得太好听了,大家也爱听。
“你们保家卫国,此番就是保家啊,百姓感谢你们。”
列队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叶文初送药品,一人一袋子,黑色的小袋子,以后还可以做钱袋子。
“两支药膏,一支醒神,另外一支是冻疮,冬天要来了,大家注意防寒保暖!如果用完了,随时去顺安康,顺安康对你们终身免费供应!”
大家看到了里面的钱,都懂事的不提,纷纷谢叶文初。
“以后有事需要帮忙的,和督军说,督军来找我,能帮我一定不遗余力。”叶文初道,“但我也没别的本事,就治病而已,最好用不上,大家长命百岁,平安幸福。”
“叶医判您也平安幸福。”领头的一个年轻的小兵嘴甜的很。
等叶文初离开去别处时,马副将找到沈翼,平时他话少倔的很,服了沈翼可却不亲,这回趁着叶文初和大家说话,他悄悄道:“督军,马上要换季了,能请叶大夫来军中挂诊吗?”
“为了答谢,我们可以给叶大夫表演方阵操,她肯定没见过。”马副将道,“让叶大夫见识见识,军中男儿气概!”
沈翼不咸不淡地扫了马副将一眼,道:“知道了。”
他都没有这个待遇。
“督军,您一定要记得问啊,大家都等着。”马副将提醒他。
沈翼嗤之以鼻,和高山道:“那嘴脸,我还真以为他倔强清傲!”
“虚伪!”高山道。
叶文初走了一天,在所有军营,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二天沈翼再去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那些兵对他亲热了很多,三五成群地往他这里凑,一副想要说话不敢说的样子。
“督军,”有兵小声问道,“叶医判是不是要做瑾王妃的?要不您早点娶回去,她作为王妃和督军夫人,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来军中了?”
沈翼扫了对方一眼:“这不是你们操心的事,还不快回家去。”
兵士们嘻嘻哈哈地回家过节去了。
“怎么我们费了这么时间的功夫,都不如叶医判来一趟?”乘风咕哝道。
沈翼也觉得有意思,盯着了几句回王府过节去了。
刚到王府门口,就看到等在门口的仁寿宫小内侍,笑着行礼道:“王爷,太后娘娘请您去宫里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