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顿牛排宋瓷做的十分用心。
宋瓷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当她认真做饭的时候,做出来的食物更是美味。韩湛大口吃完了一份牛排,抹抹嘴,说:“好吃,再来一份。”
宋瓷哭笑不得,“等会儿再吃。不然等客人来了,别人吃饭,你坐在一旁吃空气吗?”
韩湛只能继续挨饿。
倒了一杯水喝了,韩湛这才问宋瓷:“我可以做什么?”
“你自己身体情况你心里有数,自己掂量着帮忙吧。”
“好。”
宋瓷要做奶油蘑菇汤,韩湛便站在一旁切蘑菇。两人合力做好蘑菇汤,宋瓷做的法棍面包也已烤好。
韩湛戴上隔热手套,将法棍取出来。
宋瓷做的法棍非常正宗,表面按着酥脆,一刀切下去,里面是蜂窝形状,有许多气泡,像是奶油白的颜色。
韩湛切了一片,忍不住刷了点儿老干妈,偷吃了一口。
他吃法棍就爱刷老干妈。
“好吃!”韩湛体贴地将法棍都切成小片,用长盘摆好。他觉得宋瓷做的食物卖相实在是好看,忍不住拍了照片,发在朋友圈。
吸取了曾经的教训,发照片前,韩湛问宋瓷:“我想发朋友圈,需要给你P图吗?”
韩湛打算发个九宫格,其中八张图片是宋瓷做的美食,最中间则是宋瓷的美照。照片上,宋瓷只穿着一件雾霾蓝色的高领毛衣,黑色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地固定在脑后,还垂下来几根发丝。
她身上系着白色围裙,暖黄的灯光下,宋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美与暖。
宋瓷先将芦笋摆在盘子里,她摘下手套,这才偏过头来看了眼韩湛拍的照片。看到韩湛镜头中的自己,宋瓷有些惊讶。
宋瓷说:“韩哥,你觉不觉得,我这样看上去好温柔?”
宋瓷孩子都俩了,可她实际年龄却很年轻,今年夏天刚满24岁。别的女孩子,24岁还在读研,还在拼搏,还在谈令人脸红心跳的恋爱。
而她,却往美少妇的道路上越奔越远了。
宋瓷有些惆怅。“我好像老了。”
韩湛听到宋瓷这话,就十分不赞同。他摸了摸宋瓷的脸颊,她脸蛋光滑细嫩的不像话,可一点也不老。
“老什么,韩哥34岁都不觉得自己老。”遇到宋瓷后,韩湛是越活越年轻。
宋瓷莞尔失笑。
“照片就这样吧,好看,我老婆天生丽质。”主要是韩湛喜欢原照片,怎么看怎么暖心。
宋瓷与韩湛难得眼光一致,她点了点头,说:“行吧,发吧。”
韩湛发了。
“好了。”
宋瓷已经做好了饭。
她洗了下手,从围裙兜里掏出手机,进入朋友圈,便看到她的三胖哥在两分钟前发表了新的动态——
韩湛:【一刀一刀,将烦恼切碎;一铲一铲,将友情炒熟;一锅一锅,将忧愁炖烂;一勺一勺,将亲情搅匀;一碗一碗,将爱情端上;一盘一盘,将幸福盛出。附图.jpg9张】
看完后,宋瓷的表情又窘又无奈。
失策了,万万没想到,韩哥这次图片没出错,文案却出了错。
宋瓷扶额,心情复杂地跟韩湛问道:“韩哥,你看看你的朋友圈文案,就这浮夸的中老年人夸人的风格,你还说你年轻?”
这都步入中老年了好吗?
韩湛说:“是么?上次刘总就是这么夸他老婆的。”
“那个刘总?”
“金玉的刘总。”
宋瓷提醒韩湛:“人刘总五十三了韩哥。”
韩湛也有些尴尬,“那要不我换个?”
宋瓷想了想,还是摇了头,“算了吧,韩哥就这样。”虽然看着傻乎乎的,但她爱的就是韩湛这份傻而不自知的幽默。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门铃响了。
“他们来了。”
韩湛见宋瓷急急忙忙地动手摘围裙,还从口袋里变魔法似地掏出了一只口红,韩湛没忍住弯唇笑了。“你收拾,我去开门。”说完,韩湛冲大门外喊:“就来了。”
他慢吞吞地去开门,给足了宋瓷收拾自己的时间。
宋瓷一把取下头上的玉簪,往唇上抹了豆沙色的口红,显得温柔而动人。她对着玻璃打量了一番,调整好表情朝客厅走去。
看到来人是宋翡和颜江,宋瓷的偶像包袱顿时掉了。“宋翡,江哥,你们先坐。”容她回房去修下眉,夹个睫毛涂点眉膏。
宋瓷咚咚咚地上楼去了,留下韩湛三人相视无言。
宋翡朝楼上看了一眼,问韩湛:“她上楼去干嘛?”
韩湛笑而不语。
颜江很清楚宋瓷的尿性,他说:“要见韩湛的妹妹了,宋瓷这是去收拾打扮去了。”女人就是这么麻烦,爱攀比。
宋翡垂眸扫了眼自己的着装。
她今天穿着黑毛衣黑长裤,配一件黑色系的格纹上装,怎么看都是一副普通的扮相。
宋翡怀疑自己是个假女人。
颜江看出宋翡的心思,他说:“想什么呢,宋瓷是玫瑰花,你是水仙花,各有各的美,比什么。”
“没比。”宋翡低声说:“就觉得自己也应该更女人一点。”
颜江想到宋翡在床上的表现,红了脸,凑到宋翡耳旁说:“你已经很女人了,真的,美得要命的那种。”
宋翡怀疑地看着颜江。
韩湛虽然听不到这两人在嘀咕什么,但从颜江那红了的脸蛋可以推测出这两个人又在开黄腔。
韩湛进厨房去把切好的水果端了出来,刚将水果盘放下,就听到第二波门铃声。
韩湛打开门,看见门外的奥利安娜和苏问。
瞧见奥利安娜穿一袭紫色风衣,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嘴唇红得跟喝了牛血一样。见到盛装的奥利安娜,韩湛想到自家瓷宝,忽然就笑了。
韩湛直接把奥利安娜给笑蒙了。
“笑什么,霍夫?”奥利安娜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很完美,没有哪里可笑啊。
韩湛笑着说:“安娜今天很美丽动人。”
被夸漂亮,奥利安娜顿时遗忘了韩湛刚才那古怪的笑。她凑近韩湛,说:“我用了罪爱香水。”
韩湛下意识朝后退开一步。
“请进。”
奥利安娜带着苏问进屋,就看到宋瓷正巧从楼上下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宋瓷不仅画了个眉,拉长了睫毛,还换了一条黑色斗篷短裙,换上了高跟鞋。
宋翡吃惊地看着宋瓷,又看见奥利安娜脱了风衣,露出里面浅紫色的重工刺绣长裙,她顿时对自己的性别产生了怀疑。
女人们私下里聚个餐,都这么浮夸的吗?
宋瓷笑吟吟地跟奥利安娜抱了抱,互相夸赞对方今天很漂亮。宋翡听到她俩商业互吹,都替她们尴尬。
韩湛颜江和苏问三个男人对视一眼,眼神明显都带着笑。
吃饭时,六人聊了一些国际趣事,渐渐地,话题就被奥利安娜跟宋翡掌控。奥利安娜虽然是搞生物科学研究的,而宋翡则是搞医学病毒研究的,两人看似职业不同,但都是医学类的专家。
她俩聊起天来,其他四人就没法插嘴。
她们说的话,宋瓷根本就听不懂,她也想找个人一起聊聊小提琴。
吃完饭,奥利安娜和宋翡还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颜江见宋瓷无聊,便拉着宋瓷一起在落地窗前坐下,跟她讲最近娱乐圈发生的事。
通过颜江的转述,宋瓷这才知道,不声不响的,梁博竟然跟朱吻谈恋爱了。当然,他们是地下情,并没有曝光,但颜江他们这些圈内人都知道。
颜江又告诉宋瓷,都均斐的前妻弦乐前段时间在监狱里闹了一场自杀,被狱警及时发现抢救回来,还得继续服刑。
这都是宋瓷不知道的事,她听得津津有味。
身为男主人,韩湛自然得招待苏问。苏问是个拘谨且寡言的男人,韩湛怕苏问无聊,便打开电视,将自己最爱的军事纪录片放给苏问看。
苏问是杀手,对这类纪录片兴趣颇浓,倒是看得认真。看到一半,苏问突然听到韩湛说:“苏先生的名气很大,我以前就听说过你。”
苏问有些尴尬。
他是杀手,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韩湛却是军人,做的是保家卫国的事。
苏问硬着头皮问:“是么?那时候韩先生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韩湛摇头,“苏先生的活动地盘在欧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怎么会想杀你?我听说过你,是因为你曾做过几件轰动全世界的事。”
苏问在国际上,那是赫赫有名的。
苏问更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
韩湛突然又问:“听宋瓷说,苏先生这次回国,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家人?”
“嗯。”关于苏问的身世,知道的人甚少,苏问主动告诉韩湛:“我是中国人,小时候与亲人走散了,最近打算寻亲,看看能不能找到家人。”
“还记得亲人的模样么?”
苏问摇头,“走失的时候太小了,记不得了。”
韩湛没再说话。
军事纪录片看完,宋翡和奥利安娜还是一副交谈甚欢的模样。韩湛突然转身看向宋瓷,喊道:“瓷宝,我楼上有一本大相册,是记录我军旅生涯的相册,你能去帮我拿下来吗?”
“好!”
宋瓷蹬蹬蹬地跑上楼,在书房的书架上找到韩湛说的那本相册。
相册挺沉,那里面记录着韩湛在役时的所有回忆。
宋瓷这也是第一次看这本相册,韩湛看相册的时候,宋瓷就坐在他的身旁。颜江对军人们的生活也比较好奇,便也走到沙发后面站着,跟宋瓷他们一起看。
韩湛翻开照片,一边看,一边给宋瓷讲解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来历。“这个是龙雨,我们是一个独立营的,他是炮兵三连的连长。我呢,就是个狙击手,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
韩翱宇那时候有意磨韩湛的锐气,没打算太早让他走仕途。所以韩湛那时候,空有军衔,却无军职。
照片上的龙雨才二十七八岁,看着还很年轻。
韩湛又往后翻。
他指着一个皮肤黝黑个子格外高大的男人,对宋瓷说:“这个你也认得。”
宋瓷仔细地将那人瞧了几眼。
那人五官长得很凶,看上去非常严肃、冷峻,一丝不苟。但就是这样一个看着令人惧怕的人,却为了救宋瓷,没了一条命。
阿伦年轻时候的模样,宋瓷怎会认不得?
“是阿伦吗?”
“嗯。”
韩湛看了眼盯着电视目不转睛,却竖起耳朵旁听他科普的苏问,他眯着蓝眸,慢吞吞地说道:“阿伦来自东北辽宁,听说他老家是丹东凤城那边的。”
听到丹东凤城这四个字,苏问的目光微微转动,落到了韩湛手中的相册上。
苏问伸长脖子,盯着韩湛相册上那个面庞黝黑的男人。
宋瓷注意到苏问的动作,她联想到韩湛突然提起要看相册的举动,隐约明白了韩湛的用意。
他是在试探苏问!
难道说...
宋瓷惊疑不定地盯着苏问,心跳渐渐加快。
注意到鱼儿上钩了,韩湛又说:“阿伦天生擅长射击,是道上出了名的射击之王。当时我的上司老郑,他不忍见阿伦走歪路,便破例担保,将他招了进来。”
韩湛笑了笑,告诉宋瓷他们:“我被誉为狙击之王,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在外公的培训下,风雨下雪天都在练习射击。但阿伦,他真的有射击天赋。我们比过几场,好几次我都输给了阿伦。”
“阿伦是我真正服气的对手。”
“那阿伦为什么会退伍?”韩湛是受过伤,阿伦呢?
阿伦看着身体很健康,可不像是受过重伤的样子。
韩湛背靠着沙发,他有些惋惜地说:“因为他杀了人。”
众人都很吃惊。
连颜江都忍不住了,他说:“阿伦看着不像是那种人啊。”颜江见过阿伦数面,那是个话不多但看着就踏实可靠的汉子,他看着可不像是个会滥杀无辜的人。
“这事说话来长。”
韩湛微微侧身,对着苏问所坐的方向,回忆着解释道:“被阿伦杀的,是个地方老大,那人很凶残,可以说是丧尽天良。”
“有一次我们奉命协助海军去南方海上作战。任务的要求是活捉对方头目,但阿伦认出对方头目就是小时候伤害过他,并且害他弄丢了亲人的罪魁祸首。仇恨蒙上心头,一直奉行军令如山的阿伦,突然失控。”